看着驴车颠簸的样子,也可知道这是全然陌生的地方。
时?间短暂,苏窈只能?看清这么多。
进?来的男人长得凶神恶煞,见她醒了,脸上流露出刻骨的仇恨,他眦着眼眶地瞪了苏窈一眼,拔下她嘴里的布块,往外吆喝一声要了酒囊。
到手之后直接拔开塞子,又急又狠地倒在慕茹安和师明镜的脸上。
昏睡的两人很快便被辣人的酒水呛醒。
嘴里的布块也被丢开。
慕茹安遇到过不少险境,一睁眼,看清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便迅速反应过来,盯着那男子道:
“你们想要什么?钱?”
要是要钱还?好说。
苏窈心道,可方才听到的那些话,说明他们是冲着莫羡嘉的命来的,钱定然打发不了他们。
师明镜尚且也弄不清楚状况,以?为只是遇到了普通的绑匪,附和着慕茹安道:
“你们要是想要钱,要多少开个?价,先?把我们放了。”
苏窈观察着男人,果然,他们压根不想要钱,听到这两句话,他往下呸了口口水,低咒几声,说话时?,锁骨处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爬动?,讽刺道。
“钱?多少钱能?买姓莫的命?多少钱能?买我弟兄们的命!”他眼神阴毒:
“说,你们谁是他的女人?”
苏窈愣了一秒,旋即很快明白?了他们想做什么,在与慕茹安视线对上的一刹那,她与慕茹安脱口而出:
“是我!”
他们肯定是想用她来威胁莫羡嘉,慕茹安与师明镜完全是无妄之灾,苏窈想也没想便开口,可她没想到慕茹安竟会?开口承认,而且竟还?比她快一步。
男人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在他的预想里,莫羡嘉的女人肯定不会?自己站出来!这几个?女人必然互相推脱,他便在一旁看着她们当中的谁露出马脚。
可居然有两个?人自己承认。
他沉了脸,皮笑肉不笑道:“倒是姐妹情深。你们两个?可知道他的女人落在我们手里会?有什么下场?嗯?”
苏窈道:“是我,这事与她们两人无关,你把她们放了。”
慕茹安紧随其后:“你莫要将自己没做过的事揽在自己身上,莫羡嘉都?要与我定亲了,与你何干?你把她们两人放了,我跟你走。”
她说的言之凿凿,连苏窈都?被她这笃定的语气惊了一瞬,连忙道:“茹安!这是我的事,他们要绑的人是我,和你没有半点干系,你要出事了,叫我日后良心怎么能?安?”
说着,苏窈看向男子,忍着惧意道:“你若不把他们放了,我就在莫羡嘉赶来之前自尽,你们也别想利用我将他引来,永远也别想报仇。”
师明镜震惊地看向苏窈。
难以?想象这样决绝的话是从眼前少女的口里说出来的。
在她的印象里,苏窈就像是被保护的很好的花,无论什么时?候看见都?觉得温软娇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她怕到身子发抖,可还?是毫不犹豫站出来保护她们。
即使她知道落在他们手里可能?会?发生什么。
男人死死皱着眉,环视一圈,好像才发现这还?有第四个?人,用脚踹了踹师明镜。
“你说,她们谁是?如果你说真话,我现在就放你走。”
师明镜吃痛的嘶了一声,苏窈和慕茹安的眼神同时?看来,她唇瓣干涩,看着她们两人,忍痛出声。
“不知道。”
男人正要发怒。
此时?帘子又被掀开,另一个?男人钻进?来,“三当家的,问的怎么样了,姓莫的相好是哪个??”
苏窈与慕茹安各执一词,闻言都?紧张的绷着呼吸。
三当家看她们一眼,笑的疤痕像是活了过来,狰狞地在脖子上游走。
“都?抢着承认是吧,那就一个?都?别走了!全部关起?来!”
……
离客栈不远的山路上,梁远脑门直冒虚汗,因?殿下这两回?皆是微服出访,他们带着的侍卫本就不多,加之对此处地势不甚熟悉,急急追到这茂密林子里,竟就断了痕迹。
他吩咐完侍卫,追上最前方的青年,道:“殿下,对方的人比微臣设想中的还?要多的多,恐怕有数百人,他们像是早有准备,做的极为干净。”
魏京极声音冷的掉碴:
“只会?说这些废话?”
一直走在他身后沉默着的莫羡嘉看着手里的信条,忽然道:“是延州那伙人,他们是冲我来的,还?说只要我跟着他们去,他们就会?把阿窈他们放出来,是我牵连了她们,我这就去和他们换人……”
魏京极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拖回?,一脚将他踹进?浅坑里,素来清冷自持的眉眼此刻戾气难掩,“给?孤闭嘴。”
“你以?为你送上门就能?救她?”
莫羡嘉腿骨上狠狠挨了一记,跌在地上,痛意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他手上沾染了太?多山匪的血,那一夜他几乎将几座寨子里的匪众都?屠尽,他们见到他去了,只会?更有恃无恐,到时?阿窈才真的危险了。
思及此,莫羡嘉咬着牙站起?来,手里却被抛了个?令牌。
魏京极冷声:“去调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