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的人都看在眼里,却不敢多问。
经过这么一说,叶夫人的奇心也上来了。
她问叶从意:“对啊意儿,王爷可曾跟你透露过他为何要这样做啊?”
“……不知道啊,”叶从意默了默,“懒吧?”
叶学海:“谁懒?”
叶学海说:“谁躲懒辅城王都不可能躲懒!”
“父亲。”叶从意突然叫他一声。
“怎么?”
叶从意看着他,真诚地问,“您这些日子一直忙活,不累吗?”
叶学海沉默了。
累,日夜连轴是真他娘的累!
叶从意说:“谢元丞也会累。”
谢元丞自辅政以来就是出了名的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他勤勉了大半辈子,这一世想驰懈一点也无可厚非。
“是这么个理。”叶夫人认同道,“你才干了三个月就累成这样,人家辅城王可是一做就是好几年呢,那人成婚前想休息休息怎么了?”
“说到成婚……姊姊成婚府里必定事务繁忙,娘一个人肯定忙活不过来。”叶敏建议,“要不爹您也装病告几日假吧?”
叶夫人眼睛“噌”一下就亮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学海。
叶学海:“……”
*
那日叶敏提议让叶学海称病告假的的主意一出,就受到叶夫人无限认可。在二人强烈的攻势下,叶学海终于答应,得了小半月的空闲。
叶从意和谢元丞婚期将至,为图吉利,婚前新人不能见面。叶学海本来就对谢元丞上门“逼婚”一事颇有微词,可算在成亲前有了理由能摆摆长辈架子好好处一番气。
于是叶府开始戒严,日夜派人在府门前看守,不让谢元丞靠近,就差在那里立个上面写着“辅城王不得入内”的木牌。
谢元丞见不着叶从意,面上风轻云淡,眼底的恹恹神色却压不住。只能各种想办法托人给他和叶从意送书信。
今日收买叶敏,明日收买冬芷,后日又找上叶丰宇。到了最后几日被叶学海发现,叶府上下都被勒令不许替谢元丞送东西。
谢元丞无奈,将主意打到了贺喜的宾客身上。
最后挑来选去,只能下个霍哲比较靠谱。
霍哲看着谢元丞拎来的补品,嘴角不受控地抽了抽:“王爷这是何意?”
谢元丞正襟危坐:“本王与霍公子前些日子发生些龃龉,这几日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又听闻霍公子近日身子不大好,所以特地从宫中带了些补品,算是赔礼。”
谢元丞说得一本正经,换成旁人还真以为他现下十分真诚。
可霍哲见识过他的手段,根本不吃这套:“王爷有事不妨直说。”
谢元丞丝毫不客气:“是这样的。”
霍哲臭着脸等他后话。
谢元丞说:“霍公子知道的,我与叶大姑娘婚期将至,为着大渊朝历来的习俗,新人成婚前是不能见面的。”
霍哲面无表情:“然后呢?”
谢元丞:“听说霍公子明日要跟随令慈去叶府送贺礼,本王想请叶公子帮个忙。”
霍哲脸更臭了。
谢元丞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本王想请霍夫人替本王捎几件物什给叶大姑娘。”
霍哲反嘴讥诮:“王爷手眼通天,怎么不自己去送?”
“唉,”谢元丞叹了口气,说,“像霍公子这样没成过亲的人是不会懂的。”
霍哲:“……”
要脸吗?
霍哲没来得及拒绝,这事就被赶来的霍夫人一口应下。只能不情不愿看着自己娘屁颠屁颠地替谢元丞往叶府送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婚期,谢元丞说什么也不肯从简,大操大办将京都权贵都请来为这对新人贺喜。
铜锣奏吉,唢呐吹喜。
叶府内院的红绸铺了满地。
迎亲的仪仗队踩着爆竹声渐近,谢元丞身着婚服打马行在花轿前。他翻身下马,脚步轻快,越过拦亲的叶敏和叶丰宇,终于见到同样穿着婚服的叶从意。
一如上辈子,谢元丞向披着红盖头叶从意伸出手,叶从意也将手平平稳稳地放在他掌心。
酒阑人散,辅城王府的红烛燃了彻夜。
接近五更天的时候叶从意从梦中惊醒,汗打湿了整个后背。她茫然若迷地起身,双脚还未落地踏实,就被榻上的谢元丞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