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不远,可以隔空对话。
“喂,”颜酉头往木牢门栏凑,对,谢元丞说,“刚刚明明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跑?你要是跑了,好歹还能联系江县丞来救咱们。这下好了,咱仨要死一块了。”
谢元丞心情欠佳,没出声。
叶从意不知是不是在生气,自谢元丞自投罗网以后就一路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跟谢元丞说。
这下颜酉问问题,叶从意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颜姑娘,你如何就被罗义初抓住了,李捕快他们人呢?”
“……额这个,”颜酉挠了挠头,“说来话长。”
*
三个时辰前。
颜酉按照计划行事,不经意在罗义初身前露了个面就带着李捕快进了赌场,罗义初当即就上钩,一路尾随颜酉过去。
按照计划,颜酉在赌桌上一掷千金,还故意跟其他赌徒争吵起来,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她的“相好的”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在京都附近置办了好几座房产,不久就要带着银钱举家搬过去。
这话引起了罗义初的注意。
他走上前去跟颜酉套近乎,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
就在颜酉以为鱼儿已经上钩的时候,却突然发生转变。
身边所有人忽然摇身一变全部变成了罗义初的私卫,上菜的小厮,台上表演的乐人,其它桌上吃饭的客人……
桌面一掀,颜酉当即被扣了下来。
李捕快谨记着对叶从意的承诺,和暗中的其他弟兄们视线一对,拼了命地想救出颜酉。但终归双方人数差太大,颜酉不忍他们枉送性命,三两句将其喝退,让他去报信搬救兵。
“我至今没想明白时候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颜酉有些烦躁地说,“他怎么就发现李捕快不是冯立果了?还知道这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还能带着人去埋伏你们……”
她顿了顿,反应过来道:“难不成有内鬼?”
叶从意摇头:“应该不是。罗义初跟冯立果不同,他是个有脑子的。”
或许从她们刚到蓟州开始,就已经被罗义初盯上了,或许在她们跟匡兰月往缙州出发的时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抑或是他跟冯立果之间碰面会有个什么不为人知的暗号,所以颜酉她们会轻易在他面前露馅儿……
虽然一时还想不清楚问题所在,但能肯定的,罗义初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善茬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颜酉愁得不行,“在这里干坐着等死吗?”
“不会。”叶从意笃定地说。
颜酉疑惑:“难不成你们有后招?”
叶从意没直接回答,直说:“不等死,先睡觉,然后等天亮看看罗义初到底要干什么。”
颜酉:“……”
这跟等死有什么区别?等着晚点死?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墙上狭小的窗户射进来,照在叶从意脸上,她揉了揉眼,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浑身酸痛。
颜酉一早就醒了,她跟叶从意的牢房挨得近,醒过来以后就一直在离也从业叶从意最近的位置蹲着等叶从意醒过来。
一大清早被这么直勾勾盯着看,叶从意被吓了一跳。
“做什么?”叶从意问。
“没什么。”颜酉说。
叶从意揉着肩坐起来。
颜酉又说:“我感觉你夫君好像有点不对劲。”
叶从意立刻往谢元丞的方向看过去。
“一动不动的,我一整晚几乎都没睡着,在这里坐了快两个时辰了,他动都没动一下,睡觉都不翻身的吗?”
叶从意一惊。
她忽然想起来谢元丞身上有不少伤,前日跟在马厩官兵对上时为了保护叶从意挨了不知多少棍,昨日差线索去找老婆婆时也挨了打,罗义初当晚的两拳也不轻。
叶从意心一下就揪起来,她隔着牢房喊另一头还在睡着的谢元丞:“谢元丞!谢元丞!”
接连喊了好几声后谢元丞才有点动静。
叶从意继续喊:“谢元丞,你感觉怎么样?”
谢元丞慢悠悠起身,看着叶从意轻轻笑了一下:“不生我气了?”
叶从意板脸:“问你话呢。”
谢元丞叹口气,颇有几分苦中作乐的味道:“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都经历过了,下狱倒还是头一回,感觉还挺新鲜的。”
叶从意看他答非所问就知道他没大事,于是懒得理他,转身跟颜酉说起话来。
接近晌午的时候,罗义初才带着两个官差闲庭漫步地过来。两个官差一人手中拿着一根长棍,径直往谢元丞所在的牢房过去。
叶从意“噌”地站起来,小跑几步扒在牢栏上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