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怕!本宫此次前来,不仅是替父皇主持庆功宴,还要从祁屹手中要回晚渔!”
泽春惊得拔高嗓子,“殿下!万万不可啊,奴才求殿下三思!”
“殿下,”江晚渔依旧垂着头,柔声道,“泽公公所言极是,端王府人多,殿下可否与奴婢进房再细说?”
李瑀衍愣了一下,温柔地看着她,唇角抑制不住地微扬,“好!”
只要他的晚渔不躲他,去哪儿都可以。
江晚渔随意推开一间房,她趁李瑀衍俯身坐下之际,倏地跪在他跟前,连着磕了三下。
沉沉的磕头声过后,房内一阵寂静。
半晌,李瑀衍先于她开口。
“晚渔,你可是在怪我?”
“奴婢不敢,奴婢不曾怪过殿下,但奴婢如今沦为奴籍,与殿下的身份悬殊,见到殿下不敢不跪,奴婢也恳请殿下,求殿下改换自称。”
“晚渔!”
李瑀衍的怒火更盛,面对她一向是温情脉脉的他,都忍不住低吼起来。
江晚渔用指甲狠狠抵在大腿上,嗓子像是含着无数片碎玻璃。
“奴婢知错,请太子殿下恕罪!”
李瑀衍屈膝蹲下,清瘦的手捧住她的脸,轻轻托起。
四目相对时,她看到了他眸中毫不掩饰的柔情,以及隐隐狭着的暗涌。
“晚渔,你如何舍得这般对我?”
她不舍得。
却不得不这样对他。
李瑀衍待她极好,于她来说,太子哥哥的存在与她的两位亲哥哥无异。
“太子殿下,君奴有别,还请殿下松手。”她心脏绞痛在一起,面色却沉静无波澜。
李瑀衍眉头紧皱,被她细软的声音压得透不过气。
他的声音几近哀求,“晚渔,不要这般对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
“殿下!”江晚渔打断他,堵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殿下可知奴婢流放西北充奴,平日里做的都是什么活儿?奴婢早已经不是殿下心中的晚渔,殿下依旧是至尊至上的太子,奴婢满身脏污,与太子不再是同路人。”
李瑀衍唇边泛起苦笑,“呵,不再是同路人?那祁屹就是你的同路人吗?因为他从西北将你带回都城,你便把自己献给他?你可知江家定罪那日,我在父皇母后殿前整整跪了三日三夜,只为给你给江家求情!”
江晚渔怔住了,她不敢相信,李瑀衍竟会为她做到这般。
可她值得吗?
值得他为她下跪求情吗?
“晚渔,我今日与你说这些,并非想获得你的同情,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任何人都比不了。你方才问我,知不知你在西北是做何事,我又何尝不知道充奴是个什么意思?可我并不在意,只是你我什么都不在意!”
李瑀衍猛地抱住她,“晚渔,过去你尚且年幼,我本想等你长大,等你明白何为心悦二字,再求父皇赐婚,可谁知……我不想再等了,我知道你一直将我看作兄长,可我不曾将你当作妹妹,我心中的太子妃,唯你一人!”
江晚渔的身子瞬间僵住,太子哥哥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意思是心悦于她?
原来坊间传言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并非空穴来风。
可她从未对太子哥哥有过那种心思,她把他当作兄长,当作朋友,就是没有做太子妃的想法。
“奴婢惶恐,殿下莫要再说!”
“晚渔,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奴婢求殿下松手!”
她挣扎着欲要从李瑀衍怀中抽离,房外传来烦嚣的声音,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奴婢不愿!
“大人!”
祁屹的突然出现,让李瑀衍神色一怔,江晚渔这才得以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跌撞着伏在祁屹脚下,“奴婢路遇太子殿下,殿下略染风寒,奴婢才将殿下扶进房里,耽误了洗刀的工夫,还请大人饶恕。”
路遇?
孤男寡女共处,李瑀衍还将她抱得那般紧,当他没有眼珠子?
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说自己永远是他的人,今日就和太子厮混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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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该担心她见到江云潇承受不住,遂找了借口返回想要安慰她。
哪知,她早就得到了心上人的安慰。
也罢,反正他不过是想要她的身子,她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婢子,心中装着谁,他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