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既然不能丢掉,这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该当如何处置?”
江晚渔装作冥思苦想状,半晌道:“既然大人看不上这些东西,不如当作弃物丢给奴婢,奴婢下月的月钱就用与大人买下这堆弃物,如此一来既不浪费沈郎中的心意,又帮大人结交了一位良友,可好?”
祁屹不由得嗤笑一声,她这算盘打得还真响。
在将军府,她月钱一两银子,用来换一百多两的东西。
挺能忽悠人。
“什么货色的东西配什么货色的人,倒也合理,给你了。”
江晚渔丝毫不因他的冷言嘲讽所怒,反而勾起苍白的唇,笑盈盈道:“奴婢多谢大人赏赐。”
祁屹走后,青雨冲她竖起两只大拇指,“姑娘,你真厉害,把大人哄得眉目都变柔了许多!”
“嘘,”江晚渔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这件事以后莫要提起,沈郎中送来的东西且拿到厢房放着。”
“是!”
……
江晚渔在祁屹的房里连续躺了三日,直到血流净了她才从床榻上起来。
祁屹就住在隔壁的房里,出府或者回府的时候,偶尔会进来看她一眼,但都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对她并无太多关心。
仅仅是看她死没死。
她和双溪、青雨两人将房中的污秽清理干净,还给祁屹一间干净无污的正房。
忙完后,她闲下来喝了口茶水。
想来还有两日就是除夕之夜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要画上桃符,挂新灯。
祁屹前两日往府里带了好几个护院和下人,这些装饰将军府的小玩意他们自会准备,用不着府中的丫鬟操心。
她想到的是送给圣上的那幅画。
画虽是珍宝,但那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问红西要些包装画的绸缎、盒子,这般赤条条拎进宫,不好看不说,只怕是会磕着碰着。
江晚渔想了想,叫上双溪,“咱们去黄氏绸缎庄一趟,青雨,若是大人回来了,如实说便可。”
青雨爽快地点点头。
黄氏绸缎庄不远,在马口街中段,隔壁的成衣铺也是他们的店铺,都城里的有钱人家几乎都去过这个成衣铺子。
江晚渔到的时候,绸缎庄已经挤满了人,而隔壁的成衣铺子却不见人影,还虚掩着半边门。
怪了,以往来说,都是成衣铺子客人多,今日却反了过来。
“伙计,你们这儿有什么新进的绸缎,最好是喜庆些,包礼送人用。”人太多,她也懒得一处一处,索性直接上前问铺子里的伙计。
伙计笑了笑,“自然是有的,姑娘请随小的来,咱们铺子里前几日刚从唐王运来一批好绸缎,想必姑娘应该也听说过唐王的绸缎,那是千旭数一数二的呀!”
“嗯,唐jsg王的绸缎历史悠久,若是能买到双面缎,用来包礼应当不会失了面子。”她娘亲最是喜爱唐王的双绉绸,柔软贴身,穿起来很是舒适。
“哎,姑娘是懂货之人啊!”那伙计乐得眯起眼,“姑娘瞧瞧这双面缎如何,上边加绣彩蝶竞春,预示着来年的好兆头,用来包礼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江晚渔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缎子表面,不甚满意。
“还有别的吗?”
“有,姑娘也可以自己瞧瞧铺子里摆出来的绸缎,若有是看上眼的,叫小的一声便可!”
“你这儿的绸缎我都见过了,放在最里边的是素绫和纹绫,右手边檀木柜放的是红绫、单丝罗之类的……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要些不一样的。”
以前她经常随娘亲一同过来,只是招待她们的是绸缎庄的老板娘,并非伙计。
这里边摆放着的绸缎她是一清二楚,放眼望去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献给圣上的贡礼岂能用平日里常见之物?
“哟,你都见过了?”那伙计忍不住上下打量她和双溪一番。
虽说这两人都是一副丫鬟的打扮,但领头说话的姑娘,肌骨莹润雪肤丽貌,就算只着粗布麻衣都难掩她的容色。
又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气势,说得头头是道,眼界貌似不低。
东家和他说过,进来的客人万不可以貌夺人,说不准这姑娘还真是贵门小姐,乔装出门。
如此,他可不能怠慢。
跟你的嘴一样甜
“这位姑娘,小的今日与您有缘,平日里若是换了旁人,小的定是不与她通气,但姑娘不同!”
那伙计与铺里其他伙计打了个招呼,神秘兮兮地将她二人拉出铺子,“小的也不瞒姑娘,往日里咱们隔壁那成衣铺人多的是,姑娘可知今日为何一个人也不见?”
江晚渔和双溪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那伙计以手掩口,压低声音道:“那是因为今日有贵客前来!前些日子新进的绸缎都拿到成衣铺子去了,为的就是给那位贵客先挑,若是挑剩了,才将绸缎放进咱们铺子里卖。”
她若有所思,“所以那位贵客包下了成衣铺一日,只为在那儿挑绸缎?”
“那可不!”伙计一副得意的样子,指了指成衣铺,“小的这就领姑娘进隔壁去挑绸缎。”
三人走到成衣铺门口时,江晚渔停住了脚。
“等等,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