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屹眉心微动,“萧世子是何意?”
“你们这么大个将军府,答应了本世子的事情不会反悔吧?”萧晟从椅子上直起身,走到崔氏身后,“你娘方才都答应本世子了,等宴席结束,便将你们府上这个殊色赠予本世子,老夫人您说句话呀。”
崔氏现在哪里还敢提这种事,她想起祁屹先前的那个凌厉眼神,就有一丝丝后怕。
她怎么也想不到,祁屹会出现在尚书府。
江晚渔落水的事情,没有追究,算是她走运,如今她哪还敢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宠婢送给他人?
她还想要这条老命啊!
“呵呵,萧世子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方才那些话都是玩笑话,咱们说好的是宴席过后再商量,现在屹儿到场了,将军府的事情是屹儿说的算,你想要什么人,你便去与屹儿商量罢!”
崔氏直接将这件事丢给祁屹,自己倒是摘得干净。
萧晟啧了好几声,“老夫人这就有些不讲信用了,方才与本世子做约定是老夫人,现在怎么反倒是祁将军说的算了?”
“呃,呵呵……将军府姓祁,自然是我家屹儿说的算,我这个老婆子只管安享晚年,可不管事喽!”
萧晟冷笑一声,也不再多言,他临出府时,有意无意在祁屹耳边说了一句,“祁将军,今日的事,本世子不会就这样算了,上次你失了我的面子,下次你金屋里藏的娇人,必定入我怀。”
他的气焰嚣张极了,根本不把祁屹放在眼里。
祁屹脸色骤变,手中握着的竹筷,也因为他一个使劲,而生生断成两截。
崔氏看着那断掉的竹筷,打了个冷颤,“屹、屹儿,娘先回府了。”
“老夫人且慢。”
是凌庭萱叫住了崔氏,“方才江姑娘落水一事,小女听府上的丫鬟说,当时只有老夫人走在后边,敢问老夫人可有看到,江姑娘是如何落的水?”
后花园里仅剩的几人,目光都齐聚在崔氏身上。
“这、这……我当时也没看清,似乎是她起来的急,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这婢子体弱,风一吹就倒了,更何况被石头绊一跤呢!”
崔氏说眼神多有闪躲。
凌庭萱继续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后花园的池水,是前任尚书所建,我家爹爹虽清正廉洁,但终究是个有血有肉之人,爹爹悲悯姊兄离世,才决定不重建后花园的一切,这池水里没有石头,池子旁边亦是没有。”
崔氏两颊的横肉开始抽搐,说话也断断续续的,“那、那我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照你这么一说,难、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将她推下池水中的?”
众人冷眼看着她,仿似在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李瑀衍则看向江晚渔,“江姑娘,你是落水之人,今日你且大胆说是谁害你落水,本宫自会替你做主,有人敢在凌大小姐的生日宴上作祟,本宫不能视而不见。”
而谁也不知,江晚渔低垂着头,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方才凌庭萱说,后花园没有重建,池水还是保留着爹爹修建时的模样。
池中没有石头,可她沉水的时候,分明触到了沉底的一块硬物。
没有错。
虽说她当时已经开始有窒息的感觉,脑子的意jsg识不清醒,但她笃定自己的感觉没错。
没有石头的池水中有异物,会不会是……
一旦出现了这个想法,她便有想再跳一次池水的冲动。
“江姑娘、江姑娘……”
李瑀衍和晗月公主的呼唤声,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刚回过神,她还有些懵懵的,全然不记得他们在讨论什么。
晗月公主神色颇忧,竟不顾自己的身份,伸手去抚她的额头,“遭了,该不会是落水着凉,烧了脑子吧?”
江晚渔反应过来,忙退后几步,躬身道:“奴婢无碍,当时奴婢低垂着头,也不知是何人将奴婢推落下水,只记得老夫人是站在奴婢身边,但事事讲求证据,老夫人平日里待奴婢仍是不错,奴婢不能随意诬陷老夫人。”
她唇角略带殇然,看上去有苦难言,委屈极了。
她的话看似没有直指崔氏是凶手,但句句与崔氏离不开关系。
就算他们要追责崔氏,也与她没关系。
“可这位老夫人,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未曾将你推下水!”李瑀衍势要崔氏付出代价。
“太子殿下明察啊,这婢子都说了不知是谁将她推下去,老身不过是恰巧在她身边,又有谁能证明是老身将她推下池子?”
原本听到江晚渔为自己说话,崔氏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这贱婢还算是懂事。
可太子这话一出,她就听出了一种誓不罢休之意。
崔氏慌乱,刚想给太子下跪求情,祁屹就拉住了她。
“殿下,微臣娘亲所言不无道理,这婢子擅谎,谁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殿下要罚人,需得找出证据,否则微臣心有不服。”
“你!”
李瑀衍憋着一股气,若非江晚渔的话声声在耳,他定是连这祁屹一并给罚了。
他就是知道,一看那老妇的嘴脸就知不是善类,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也是一个样!
他必须要想个法子,将江晚渔救出来,就算不入宫,在宫外给她安置一处府院,也能救她于水火。
她对祁屹还有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