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倒提醒了我。松拓,不必丢去乱葬岗了,去城郊找处破房子,用火把他们活烧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极为淡然,却叫松拓激起层层寒栗。
“是,大人。”
“祁屹!你个黑心肝的白眼狼,你怎么敢这样做?我、我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你、你就等着你爹夜夜来索你的魂吧!”
“别装了,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阿爹就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害死的,这多年来,你们仗着阿爹忠厚老实,暗地里做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
崔氏哑然,他都知道了?
定是那不中用的贱丫头!
“屹儿,你定是听信了你妹妹那蠢东西说的胡话,她被许鸣裕破了身子后,脑子不清楚,经常乱说话……她、她……啊——!”
祁屹懒得听她再啰嗦,手一挥,命松拓快些动手。
崔氏和杨卓皆被沸水烫坏了喉咙,手脚也被他们折断,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
“大人,要不这样便算了罢,弑母这件事传出去,对大人终归是不好的。”松拓仍是担心。
“谁说我弑母?”
祁屹冷笑一声,声音如同淬了冰,“我叔父好赌成性,寻我娘亲借钱未果,遂将人劫持,威胁我交出五百两以换取我娘性命,我连夜带银子赶去救人,却不料叔父不慎撞到烛火,烧光了整间房屋,我戴孝七日。”
松拓一下子恍悟过来,妙、妙啊!
他还在担心崔氏死后,会谣言四起,或多或少都会对大人不利。
可谁知,大人早已想好了对策!
真不愧是大人,不仅除掉了这对狗男女,还不会落人口舌,顺势尽了孝道!
落红之疑
“秋菊?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快给我滚!”
“我是来拿赏银的。”
“什么赏银不赏银,我们家姑娘要养病,不想见到你种晦气之人,滚回主院伺候你的主子去!”
“呵,你还不知道吧,老夫人已经死了。”
“死、死了?!”
双溪手中的木盆一下子摔落在地,悬在半空中的手,还在抖。
青雨这时恰好从小灶房里端着药出来,见到院门的两人,以及地上散落的衣物,稍稍有些惊讶。
“双溪姐姐,你怎么了?秋菊你怎么也在这?莫不是那事……成了?”
秋菊点点头,“我来找姑娘要赏银了。”
“先、先进来说,姑娘就在卧房里!”青雨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朝秋菊招了招手,“双溪姐姐,快把衣裳捡起来,莫要让人知道秋菊进了咱们的院子!”
双溪还是一脸错愕,茫茫然应了一声嗯。
秋菊进了卧房,青雨将房门锁上。
“江姑娘,我来了。”
江晚渔缓缓睁开眼,青雨上前将她扶起,颇为激动道:“姑、姑娘,事成了!那毒妇死了!”
江晚渔倒是很平静,她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日。
她从床榻边的暗格里拿出二十两银子,塞进秋菊手中,“等过几日,我再给你剩下的二十两。”
秋菊收下银子,“谢姑娘,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保证谁问起都不会说。”
“你说也无所谓,我命不久矣,不在乎。”
“秋菊知姑娘的手段,亦是知道姑娘在大人心中的地位,秋菊不会像妙音一般蠢,再去陷害姑娘。”
她在祁屹心中能有什么地位?
无非就是个用来泄欲的婢子。
舍不得她的身子,所以才舍不得她死。
偏偏他总喜欢做出一些令她感动的事情,好几次扰了她的心神。
面馆那日,她才真的认清了一切。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也没必要和秋菊解释。
“你走吧,被人瞧见怀疑了去,我保不住你。”
“是。”
秋菊拜了她三下,匆匆离开玉笙居。
江晚渔长长吐出一口气,崔氏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
早在她得知崔氏所做的龌龊事后,她命青雨去说服秋菊,让秋菊为她所用,伺机而动。
秋菊之所以会答应她,是因她正巧撞见了秋菊的爹娘找秋菊拿银子,说是弟弟要娶妻,需要一大笔开销,她便是在这时,用四十两与秋菊做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