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都城里,祁屹不一定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做她的倚仗。
特别是崔氏还住在将军府之时,她更是危险重重。
他逼她习武,是用另一种方式保护她。
她几次靠着祁屹教她的武艺,护住自己。
况且身子也变得康健不少。
此前沈培然断言她最多只能再活三年,现儿她觉得自己多活十年不在话下。
由此,她越发觉得习武是一件好事,女子习武并非见不得人之事。
“求殿下莫要总是轻率地揣测奴婢的想法,奴婢之所以习武,是奴婢心甘情愿,没有任何人逼迫奴婢,相反,奴婢还很感谢祁大人容许奴婢在将军府练武。”
“那便是他保护你无能,才会让你一个弱女子去练武,”李瑀衍上前一步,抓住她手,心疼不已,“你瞧瞧,你的手都练出了细茧,你以前那双手称得上是洁白如玉,一点瑕疵都不见,如今……”
她笑李瑀衍太过天真,“殿下,奴婢已说过好几次,奴婢如今在将军府当差,洗衣打扫样样都得做,奴婢手上的细茧未必就是练武磨出来的。再者,奴婢一个下人,手上有细茧再正常不过了。”
李瑀衍忽地想起一件事,抓着她手的力度加重了些,“萱儿的手,真是你伤的?”
原来是过来替凌庭萱讨公道来了。
他不等她回答,又道:“只要你说不是你,本宫就相信。”
“殿下既已问出口,就是相信了凌大小姐的话,何必再多问奴婢一次?但今日,奴婢不妨实话告诉殿下,凌大小姐手上的伤,确实是奴婢一手造成。”
李瑀衍眼睑微颤,他不想面对这个答案,却对此并不意外。
“晚渔,你真的变了,变得本宫都快要认不得你了。以前的你,善良又乖巧,世家贵女应是什么样子你便是什么样子,都城乃至皇宫里,再找不出比你更好的女子,可如今……”
“你竟抛弃了你爹娘滋养起来贤德,变成一个会无端伤人的歹毒狠辣女子,但本宫知道,你之所以变成这样,皆因那个武夫!”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将她用在怀中。
幸而江晚渔平日里有自觉练武,推开他的力气还是有的。
被她用力推开,李瑀衍恼羞成怒。
对她的积压已久的怨气,似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祁屹对你这般差,你都能忍受他,还主动向他献出自己的身子,你说自己是为了保命,可回到都城之后,本宫明明比他权势大得多,比他更能护住你,你却一次次推开本宫,本宫对你太失望了!”
“你我本是青梅竹马,分明是你一开始有意接近本宫,本宫才慢慢钟情于你,可你得到了本宫的心,却转眼就抛弃,江晚渔你为何要这般狠心!”
她的手腕被他抓得很疼,拼命挣扎着,“奴婢并非有意接近殿下,那日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奴婢都会毫不犹豫上前!”
她认识李瑀衍的时候,他不过十岁,还没有被立为太子。
他在御花园里被三公主讥嘲懦弱,联合几个皇子给他套上女子才会穿的衣裙。
年幼时的她被爹娘宠着,见到有人被欺负,她果断冲上前,制止了三公主的恶行,也因此事与三公主结下了梁子。
本是好意出手相助,却不曾想在李瑀衍眼里,成了有意接近。
当初皇上尚未立储,她也才这么点年纪,何来这么多心计?
“可你在那之后,经常与本宫来往,进宫之时还特意给本宫带宫外的吃食,你曾在母后面前亲口说过喜欢本宫!”
“奴婢每次进宫之时,都会带宫外的吃食,不止是特意给殿下带,五公主、七皇子,以及学宫里的皇子公主,都吃过奴婢带进去的吃食。奴婢是在皇后面前说过喜欢殿下,但那种喜欢并非男女之间的喜欢,是近友之间、兄妹之间的喜欢!”
江晚渔的话听起来异常刺耳,李瑀衍失去了理智。
“不可能!本宫不信,定是你编造谎言来欺骗本宫!”
他不由分说把江晚渔拖至床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人压在身下。
纵使江晚渔练过武,但在体型上,仍是敌不过一个男子。
她的力气不够持久,猛地一下爆发可以,要想一直与他对抗,是件难事。
看着李瑀衍猩红的双眼,她劝道:“殿下!奴婢还请殿下冷静下来,若是被外人看到这一幕,就意味着有可能会被皇后知道去,到时殿下定会被皇后处罚!”
“本宫是太子,何须畏惧旁人?先前是本宫你对太过温柔,让你恃宠而骄,萱儿说得对,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强迫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
“殿下!万事好商量,殿下想让奴婢伺候,奴婢定不敢不从,只是眼下青天白日,殿下何不换个时辰过来!”
她本想用言语拖延片刻,最好是能缓住李瑀衍的情绪。
可他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还撕破了她的衣裳。
这样下去,李瑀衍被处罚不说,她的命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数。
她辛辛苦苦回到都城,收集了凌家这么多罪证,凭什么要让李瑀衍毁掉这一切?
不甘四溢,她再顾不得这么多,右腿寻到最合适的发力点,狠狠往李瑀衍下身一蹬!
我们真的要离开将军府么?
“媞媞!”
祁屹只身闯进卧房的时候,李瑀衍正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被蹬的部位,面露痛苦。
而江晚渔身上的衣裳被撕破,缩进了角落。
看到祁屹,她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了下来,委屈地瘪起嘴,眼角和脸颊隐隐有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