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个龙翼卫不敢再多言,只好领命前往枯井方向寻找祁屹的下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祁屹的下落仍是不明。
卫擎小憩,命镇守在河堤的龙翼卫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允许任何一只蝇蚊渡河。
天还尚未全亮之时,卫擎就醒了过来。
他全副武装,金丝铠甲加身,手握长枪,只等滨阳河对岸的藩王领兵渡河。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清晓天色微微亮起。
在河上迷蒙的雾气之中,似乎有一艘船驶了过来。
雾气弥漫,他看不清后边是否还跟着大量的船只。
“大将军!藩王的兵似乎正在渡河!”
“弓箭手准备,一旦藩王的船只过了滨阳河中线,即刻放箭!”
“是!”
滨阳河虽只是一条河,但河又宽又深,过于危险,使得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河两岸谋生。
藩王选择走这一条河路,胆量不小。
渡河的船越来越近,直至船头越过了河中线,卫擎挥手下令,“射箭!”
一支支燃着火的箭,蓄势待发。
“且慢!大将军且慢!”
箭即将要离弓之时,船的方向传来了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卫擎仔细一听,似乎是祁屹的声音!
在千钧一发之际,卫擎急速叫停,及时制止住了龙翼卫将要射出的箭。
那船只穿过河水上的雾气,渐渐明朗。
只见船上有四人,一船夫,一面生之人,剩下两人,正是昨日一直寻不见的祁屹和江晚渔!
卫擎定神再看,河上独独有一艘船,再无其他船只。
藩王应是这时候带兵渡河,为何一点踪影都不见,而是祁屹坐着船渡河?
卫擎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只好等祁屹的船靠了岸,才能知其原因。
船夫把船靠岸,祁屹在江晚渔和那面生之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下船。
“中郎将,这是怎么回事?”
祁屹面色多显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大将军,卑职无能,没法把端王活着带回。”
卫擎沉着一张脸,“端王的尸首,我昨日已经看过,此事放在后边,我现在问你,你又是怎么回事,这两人又是何人?”
“卑职昨日去枯井追寻端王jsg,本已将其制服,不料从暗处冒出一行黑衣人,他们似乎与端王结有仇怨,在交手之中,往端王的腿上刺进一根毒针,端王旋即全身无力,瘫倒在地,黑衣人趁端王毫无反击之力,砍下了端王的两只手臂。
那行黑衣人得手之后,逃窜不见踪影,其中有两人跳进滨阳河,试图从河中逃走,我一心只想抓到黑衣人,便也跟着跳进河中,却忘了在交手之中,自己也身负重伤。”
祁屹说到这儿,顿住了声音,江晚渔柔柔地看向卫擎,“卫大将军,奴婢可否说一两句话?”
卫擎颔首,允许她开口。
“奴婢当时被我家将军所救,躲在一旁,直到那群黑衣人离开之后,奴婢才敢出来,可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将军的身影,只有端王躺在地上,嘴里还冒着白沫。
奴婢害怕极了,但奴婢恰好会些简单的医术,看端王的模样,像是中了毒,走近一看,端王猛地拉住奴婢,求奴婢救他。”
江晚渔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一圈,努力压抑住喉间的颤抖,说出的话,仍是带着颤意。
“端王先前虽想置奴婢于死地,但奴婢知道,若是他出了事,将军也逃不了干系,奴婢只好想办法救端王,无奈端王中的毒早已蔓延其全身,即便是神医降世,也没法儿从阎王爷手中抢命。”
卫擎半信半疑,“那你又怎会与中郎将一起,从滨阳河对岸渡船回来?”
“奴婢见端王回天无力,只好将其放弃,四下寻找将军的身影,无意间在河中发现了将军的衣袍,奴婢想将军定是投身入河,便也跟着跳了下去。”
“你一个深闺女子,还会水性?”卫擎怀疑道。
江晚渔摇摇头,“奴婢自然是不会水性,但奴婢救将军心切,跳下河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不识水性,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救起,就是这位巡守封地的侍卫长。”
那面生之人朝卫擎作揖,“卑职见过大将军,一直久仰大将军威名,不曾想今日竟能见到大将军!”
卫擎警惕地看着那人,“你是禹王封地的侍卫长?”
“正是,卑职名为谦楠,在禹王的封地当差,平日主要负责滨阳河岸的巡守,昨日在巡守之时,卑职的人发现河中有异样,只怕是当地百姓落水,禹王关心民生,经常嘱咐卑职若是发现百姓落水,定要及时施救。”
“所以你们就把中郎将和这位姑娘救了起来?”
“正是,卑职的人将他们二人打捞起来的时候,发现他们还有一口气,即刻为他们渡气,才救了他们一命,后来一番询问下才知,竟是龙翼卫的中郎将!”
谦楠的这些话,卫擎不大敢相信,但这三人说辞周严,挑不出什么破绽。
卫擎拉过祁屹,低声问,“你既是过了河,可有发现藩王的军队?”
祁屹摇头,“大将军,我们都被端王骗了,端王在南城蓄养自己的军队,被卑职带兵一举击破,彼时端王已入穷途末路,再无回天之力,他假意争取两日时间,扬言藩王的军队会进攻都城,助他谋反,其实都是他的空口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