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背地里也查过秦勋。”岑词聪明,一想就明白了汤图立场转变的原因。
汤图懒洋洋的,“突然蹦出来的一人,我总得清楚他是圆是方吧。”
岑词浅笑,“最后只查出他是个商业大亨的身份?”
汤图笑了,本来一句“不就商业大亨吗,还能有其他什么身份”马上要脱口,蓦地觉出岑词的问话不对劲,收了笑,目光有疑,连带的语气也不确定了。
“难道……不是?”
岑词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轻声说,“他会催眠。”又抬眼看着汤图,强调,“胜过专业级。”
汤图一怔,好半天反应过来,“啊?”
“昨晚他试图对我进行催眠。”岑词微微眯眼。
他蹭杯沿的动作看似没什么,可就偏偏令得她意识涣散,那一下又一下十分有节奏,却又无声无息。越是催眠技术高超的催眠师,所使出的催眠手段就越是不起眼,什么看笔、晃摆的都是扯淡,大师级的真要是出手,对方压根察觉不出来。
当时幸好有服务生经过。
汤图震惊了,“还有能把你催眠的人?”
岑词的催眠本事她是心知肚明,只是作为一名精神分析师,一般情况下不主张利用催眠手段达到目的,因为现如今催眠被过于神化,实际上,一个人在接受催眠解决问题的同时,有可能就会催生另一个问题的出现。
但放眼全国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将对方催眠的人着实不多,岑词就算一个。
然而岑词从不把这种手段看作是催眠,更多的是意识引导。
“侥幸没有而已。”岑词说。
汤图起了身,手臂抱怀,一手支起摩挲着下巴,来回来地踱步思考,末了说,“他的背景资料明明白白摆在那呢,怎么发家的也都一清二楚,底子干净清白,又没旁的乱七八糟的事,没查出他会催眠啊。”
顿步,转头问岑词,“那之后呢?”
“没之后,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她没冒然去问原因有三,一是,他不承认,又会说自己对精神心理方面只知皮毛,不过跟朋友耳濡目染罢了;二是,或者是她判断有误,他当时的动作的确就是不经意的;三是,一旦他真有催眠手段,她怕打草惊蛇。
其实岑词清楚得很,最后一点才是自己最担心的。
汤图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回到桌前跟她说,“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别管他懂不懂催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他一根葱呢?”
岑词本就想着挺严肃的事儿,被汤图这么一说简直是哭笑不得,谁啊?单恋?
“如果他真的有心接近,我避而不见也没用。”她恢复冷静,之前因为闵薇薇的事她不是没躲过他,结果他还是主动找上门,虽然说理由听着可信。
汤图叹气,“本来好好的英雄救美能成就一段佳话,一个施恩一个报恩的,看对眼了这人生也就齐全了,怎么就又冒出个阴谋诡计来了?”
岑词笑了笑,“或许也是我多想,顺其自然,至少有一点能肯定,他没想要我的命。”
你做我的治疗师?
有命活着就有机会查到想查的事,有命活着也有时间解决想解决的难题。
这是岑词生活的宗旨。
谁说看多了人性就能看开生死?不,这么多年的从业经验告诉岑词,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转天,秦勋就打来了电话,告知周军同意见面。
不管是秦勋的办事效率还是周军的态度转变都快到令岑词惊讶,所以,在诊所等秦勋的时候岑词就在想,不管秦勋真正的目的如何,至少在这一环节上他是尽心尽力帮忙了。
秦勋很快来了门会所。
两人的车子还都在修理厂,所以他开了公司的车。羊小桃打远就瞧见斜靠着车身的秦勋,在岑词临出门前兴奋问她,岑医生,你俩是确定关系了吗?
上了车后,岑词想着羊小桃的模样真心想笑,这得多恨嫁的姑娘啊。
见她眉眼染笑,秦勋挺好奇,问她怎么了。岑词自然不会跟他说羊小桃的事,回了句,“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件挺招笑的事。”
秦勋眉眼舒展,轻声说,“很少见你笑。”
岑词闻言微微一怔,少许轻喃,“我好像……从前不是这样。”
“嗯?”秦勋没听清。
“哦,没什么。”岑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来,转了话题,“撞了你的车,又麻烦你搞定了周军,我欠你的人情似乎越来越多了。”
秦勋闻言笑了,倒是没说客套话,趁着拐弯的时候转头瞥了她一眼,“那你打算怎么报答?”
岑词又愣住。
讲真,她还没想到这一层,更没想到秦勋能这么问,中国人说话向来讲究礼尚往来,我说一句感谢,你说一句不客气,这再正常不过的事,哪还有这种反其道而行的回答?
但秦勋也不像是随口一说,似乎真在等她的答复。
岑词舔了舔唇,一时间竟词穷,等车子转了两个弯,她说,“要不然……我还是请你吃饭吧,虽然几顿饭都抵不了救命之恩,但我只能想到这种方式。”
秦勋见她一脸的认真,忍不住被逗笑。
岑词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思量了小半天,“要不然从今以后你可以免费到门会所治疗,哦,你别误会,倒不是咒你心理有疾,我是觉得现如今社会压力大,尤其是像你这类从商人士,适当的做一些心理纾缓挺重要,至少能缓解情绪紧张。”
秦勋看着前方,“你觉得我情绪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