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案件重启,虽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丧女之痛犹在,倩倩家也是配合得很。
湛昌是个演技十足的,要不是岑词的插手,没人会知道当年看似一场意外的大火藏了怎么深的罪恶,也没人能想到湛昌当年面对公众的林林种种全都是挂了脸谱的。
据警方说,湛昌交代事实空前的配合,十分有认罪态度,更让人费解的是,湛昌哭得一塌糊涂的,对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对此最清楚内情的人就是裴陆,深深感叹岑词的牛掰。
来门会所找岑词和汤图的时候,裴陆将湛昌目前的情况告知,一则倩倩的案子,二则仓库明面是做正经生意,暗地里果真是冲着金三角区走私军火。
巨额利润当前,一念天堂,也一念地狱。
湛小野还在沉睡,从公寓出来到现在。小野妈悬着的一颗心始终放不下,打了电话来会所询问要不要送医院,岑词给她打了强心针,说最多明天小野就能醒,不要担心。
裴陆来会所除了告知湛昌情况外,更多的是想了解一下湛小野的状况,当年事件他还有些细节需要了解。岂料岑词态度挺坚决,说就算小野醒了也未必能帮你什么。
裴陆闻言,第一个反应就是……失忆?
岑词想想说,“也不能叫做失忆,只是大脑的应激反应,可能会对当年发生的事提供不了具体细节。”末了建议裴陆,可以去问问湛小野的妈妈,虽然说她没参与其中,但毕竟湛昌是她丈夫,当年如果没有蛛丝马迹留下的话,小野妈也不会痛定思痛对岑词说下那番话。
等裴陆走后,岑词敲了汤图的门。
汤图正打算给羊小桃打电话,见状后先作罢,手机放到一旁。岑词也没有闲聊天的打算,一是问她羊小桃今天怎么没来上班,汤图敲了敲手机说,一大早上接到小桃家人的电话,说小桃病了得请病假,我这不刚倒出时间想打个电话问问吗。
岑词点了下头,又问她下一件事儿。
“你是跟裴陆怎么了吗?他刚才来咱们这坐了挺长时间,都不见你出来。他除了是警察身份外,还是你客户呢。”
裴陆上门时,汤图以看客户资料为由没露面,岑词当时跟裴陆说的时候,裴陆笑道,没事儿,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湛昌的事,就不打扰她工作了。
看裴陆的样子是看不出什么来,但汤图反常,没错,今天她是有客户上门,可临时抱佛脚看客户资料?骗鬼呢?
汤图知道瞒不过岑词,叹了口气,老实交代,“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裴陆。”
这话说得奇怪。
裴陆每次过来她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甚至还能特意打扮一番,而且经过湛昌这件事,两人的关系怎么着也能更进一层吧,怎么还来了个不知道怎么面对?
“你俩……”岑词想入非非。
“打住,什么都没发生。”汤图知道她心中所想,情绪不高,“要是真发生什么,我也不会躲在办公室里当鹌鹑。”
“那我就不理解了,依照你对裴陆势在必得的热情,不应该啊。”岑词笑问。
汤图又是一声重叹,跟岑词说了有关裴陆的感情史,说到最后情绪down到极点,“虽然没在一起过吧,但裴陆很显然是承认那份感情的,而且还是他主动追求,那姑娘在他心里肯定不一样。所以我在想,如果他对我感兴趣的话,不会说到现在还没有行动吧。小词,他是狮子座,行动力最强的狮子座。”
在星座方面岑词并没有汤图这么执着,所以裴陆是什么星座不重要,重要的还真是藏在他心里的那个姑娘。那么喜欢的一个人,喜欢到主动追求,最后就不了了之,的确令人生疑,就算像裴陆说的性格不合,那也是要确定了关系相处一段时间才试出来的吧。
如果就是一段露水情缘,那也不至于让裴陆郑重其事的说出口。
“有难言之隐?”岑词猜测。
汤图摇头,“不清楚,他不说,我也总不好厚着脸皮去问。小词,我是真不怕他交过女朋友,但就怕这种在他心里拔不出去的,那我使再大的劲儿也白搭。”
岑词也不知道怎么说,她跟裴陆充其量就是因为案子你来我往了几次,谈不上有多了解,也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更没办法说掐着他的脖子问他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末了只能跟着轻叹一声。
又想起秦勋,虽然他没明说,可她觉得那位挽安时何尝不是他忘不掉的白月光?
或许,人活一世总得执着些什么,或者一件事,又或者一个人。
羊小桃竟住院了。
汤图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正好也输完了一轮液,问及护士,说是消炎的。
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引发高烧,家里人一看都烧到四十多度了,直接送医院。见汤图来了,小桃妈妈心有余悸道,“这孩子昨晚上都烧得说胡话了,说鬼影上树了什么的,让她说得我都瘆得慌。”
……
病房只剩汤图和羊小桃的时候,羊小桃靠在床头,轻声说,“你别听我妈瞎说,我可能真就是烧糊涂了。”
汤图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也没见你哪不舒服啊。”
见到他方知害怕
别说之前了,羊小桃的身体向来好,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吃得好睡得香,再加上年轻新陈代谢又快,所以能保持健康苗条的身材体魄。
至少汤图没见羊小桃病得这么重过,自打她来了门会所,顶多就是天气不好的时候感个冒,那也就是零星几回,哪有折腾到医院这么大阵仗的?
汤图总有直觉,事有蹊跷。
羊小桃嗓子还是有点疼,说话偶然见咳嗦,就水杯不离手,时不时喝点水润润喉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圣诞节那天晚上回了家就开始发高烧,烧得特别突然,然后就被我爸妈送医院来了。”
汤图轻叹一声,“你是参加派对了吧?我看就是折腾的。”
“其实……”羊小桃欲言又止。
汤图抬眼看着她。
羊小桃想了想,似乎在衡量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见汤图有心来听,咳嗽了两声,轻声说,“刚才我是怕你不信,所以说我可能是烧糊涂说胡话,但实际上我真是看到了些东西,而且肯定是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平时我都生龙活虎的怎么就一下子发烧了?”
看来还真是有事,汤图就追问她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