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词也没磨叽,简明扼要地说了娄蝶的事。秦勋闻言后放下心来,跟她说,你只是治疗师,不是她的监护人也不是她的亲朋挚友,再说了,就算是挚友也不能强人所难吧,既然她有心回避你,你也得尊重她的选择。
她其实不同意秦勋的看法。
他的说辞和观点其实都没问题,因为是从合作角度出发,娄蝶是客户,客户是否要继续合作那是客户的自由。可是,对方是个病人,而且还是个不知道自己病情有多严重的病人,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病发吧?
秦勋也知道她会纠结他的说辞,补充了句,“哪怕就是在医院,医生也要尊重病人的选择。”
这话着实是说在点子上,可岑词心里还是别扭。
但也没必要跟他在这件事上掰扯浪费时间,就嗯啊答应,不想耽误他工作,便说,“也不是我要操心和拼命,我就是觉得自打认识你之后,我的工作怎么就变得危险了呢?”
秦勋低笑,“这恰恰说明我是最合适的护花使者。”
这歪理论。
通话结束后,岑词竟觉得心里多少舒坦些了。
裴陆带来消息的时候已是午后。
岑词和汤图吃完饭没多久,各自都进治疗室忙去了。秦勋安排的前台姑娘招待了裴陆,见他是生面孔,把他给拦住了。
裴陆一着急亮了警员证。
岂料那姑娘落落大方的回了句:就算是市厅领导来,该等也要等,该预约也要预约。
裴陆实在没辙,亮出了杀手锏——
“我是你们汤医生的男朋友。”
这么一说果真好使,前台姑娘放了行,并通知了汤图。汤图推门出来,见裴陆风尘仆仆的就知道事情有进展了,赶忙叫了岑词。
等三人都进了休息室,裴陆开门见山,“段意衣服上的木屑的确就是门会所里的。”
他冲着院里的那棵老树示意了一下。
“而且,我们破译了他电脑密码,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片子。我觉得,是不是跟他的心理疾病有关?所以我把片子拿了过来,想让你们看看能不能帮着解释一下。”
就是要跟她结婚
羊小桃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刚开始被带进来的时候,她还是昏昏沉沉,有了意识的发现双眼是被蒙着的,双手动不得,被捆得结实。
意外的,最开始的时候没怕。
因为她的记忆还在。
她跟段意主动提了分手。
段意没说同意,却也没再联系她。
羊小桃拼命告诉自己,跟段意的这段情就是黄粱一梦,要认清现实,不能继续沉溺下去。她喜欢段意不假,可岑词说得对,不管这份感情有多纯粹,只要是有了受伤的那一个,那注定就是不道德的。
不委屈吗?
委屈。
羊小桃有时候也气不过,想着自己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喜欢上段意,有何错呢?他又没结婚,跟倪荞也是因为没了感情所以才想着分手,难道还非得让她扣上一顶第三者的帽子吗?
她哪能算得上是第三者呢?
情感上难以妥协,可理智是在拉扯着她,告诉她,如果你真喜欢段意,那真就应该等他把感情的事处理得清清白白再说。
分手之后的时间似乎变得漫长。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会时不时想起段意的那张脸,还有跟他的点点滴滴,每一样拿出来都如数家珍,然后就会红了眼眶。她没什么心思工作,下了班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后来想着跟朋友喝酒,喝了点酒,也许就忘得快了。
直到那天,她又挺晚回了家。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羊小桃下意识地停了脚步。就在此不久前,她经常会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看不见,找不到。
就像是个鬼影似的在她左右,她能感觉得到。
可是那晚,这种感觉突然就消失了。
羊小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之前哪怕是在上班的时候,她都觉得像是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如果仔细推敲这种感觉开始的时间,她觉得,应该是在跟段意说完分手后。
她不是没怀疑过段意。
想着是不是他放不下,所以一直偷偷跟着她。可她又觉得不至于,彼此都是成年人,这么个行事作风不至于吧。
而且当时她跟段意说得很清楚,之所以分手,那是她不想介入到他跟倪荞的感情里去。
他该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只要能跟倪荞断干净,那他们的这段感情还会继续。
没说出来,不代表她不渴望,不代表她没在等待。
等待他能给彼此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