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晚明天,我想,冷延就能来找我。”
“避开冷求求的治疗时间单独来找你?”
“对。”岑词含笑,“以一种……全新身份。”
汤图好奇,“什么全新身份?”
“追求者。”
“啊?”
岑词转头看她,“这么惊讶干什么,你的反应就好像是我没人追似的。”
“我倒是没这么想……”汤图一头雾水的,“就是奇怪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而且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匪夷所思吗?”岑词微笑,下巴朝外面一抬。
有辆车缓缓停进了庭院。
汤图顺势看过去,是裴陆。
下了车后,他又从副驾拎出个袋子来,礼品袋。
汤图看着好奇,“上门带礼品呢,怎么还客气上了。”
“不是客气。”岑词把咖啡杯往汤图手里一放,“你这次选的咖啡豆太难喝了,我知道你对象还得来找我,所以拜托他带几袋新豆子来。”
“太过分了!”
“不用嫉妒我的才华,这就叫功力。”
“我的意思是,你让每个月就拿固定工资的人去买那么贵的豆子,太过分了。”
岑词折身回治疗室,甩了句,“又不是我对象,我不用心疼。”
别再多管闲事了
裴陆能来,的确是岑词早就料到的事。
看完周军后,裴陆就在等她的结论。她说得很清楚,周军在当时的状态下意识很清晰,看不出有被暗示或受控的迹象,当然,也不排除自杀那一瞬间的念头有可能受控。
裴陆没听明白。
岑词也跟他解释了一番,一般来讲,催眠也好意识影响也罢,指定或跟时间有关,或跟事件有关,那么当时间到了或者事件完成了,那指令也就解除了,所以很难被发现。
另外,周军的警惕性特别高,尤其是对岑词,她跟裴陆表示,周军的抵触心理也能导致她判断的误差性。
总之下的结论是:起码她那时那刻看到的周军,意识正常。
裴陆也是下了血本,带来的咖啡豆还挺贵,跟岑词说,是托朋友买的最好的豆子,至于怎么好他就不知道了,他对咖啡豆没研究。
汤图立马压了咖啡,端进来的时候浓郁扑鼻,闻着就馋。
但裴陆不馋,对于一个拿铁和玛奇朵都分不清的男人来说,咖啡的香气闻起来都是一个样。他急着正事,但没等开口,岑词就说话了。
“其实对于周军的情况,我那天该说的都说了。”
裴陆知道她心思聪明,也没多废话,切入正题,“那我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周军吐口。”
汤图轻叹一声问,“现在的证据还不足以让周军吐口吗?”
都是局中人,裴陆也没隐瞒,“说实在话,最直接的证据几乎等同于没有。”
但种种收集到的资料和间接证据都指向周军,现在就差捅破窗户纸的那一下,所以也别怪裴陆想剑走偏锋。
“哪怕是恐吓他一下。”末了他补上句。
关于裴陆的这个想法,其实在上次他找岑词的时候已经说了。岑词闻言后轻声说,“在医院里我不是没试过,就像我说的,周军对我其实很排斥,想影响他的意识不是件容易事,他知道我去医院的目的,所以时刻在提防我。”
裴陆沉默。
“不过……”岑词话锋一转,语气上有些迟疑。
裴陆抬眼看她。
岑词手持咖啡勺在杯子里轻轻搅动,敛眸看着勺子中间掀起的小小漩涡,说,“再警觉的人也有松弛的时候,哪怕是一瞬间失神,对我来说也够了。”
“你的意思是……”裴陆双眼一亮。
“你也别高兴太早,因为时间有限,我也只能很短暂的在周军脑子里留个指令,影响有多大,会对你们帮助有多少都一无所知。”岑词先给裴陆打了预防针,“我只能说尽量去引导他把隐情说出来,但如果你们审讯的时候还一切照旧,那就可能是两种情况。”
她顿了顿,放下咖啡勺,继续说,“一种是可能你们调查的方向都是错的,这件事压根就没我们想得那么复杂;一种是情况正相反,周军背后还有人。”
裴陆沉思,汤图则问她怎么断定的。
岑词给出的判断也简单,她认为如果周军的自杀是受了影响,那他能受谁的影响?
“能在无声无息间甚至在很难接触周军的情况下进行意识操控,那这个人肯定不简单,而且,连我都没看出端倪。”
汤图听得后背发凉,喃喃,“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过了许久,裴陆冷不丁抬眼看岑词问,“周军自杀后不理人,当时你说了什么话叫他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