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1/2)

这话说完,她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止不住,跟场倾盆大雨似的。

冷延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冷求求,眼里有不可置信,也有莫大悲怆,脚跟松软,整个人竟踉跄一下,倒靠在桌边,久久,没能说话。

我只把你放眼里了

之后汤图知道这件事后简直后怕,一个劲地念叨老天爷啊你也真敢。暂且不说冷延会不会报复,就光说他那畸形心理就足以叫人捏把汗,再加上冷求求的情况。

这就是最单刀直入的方法,搁其他治疗师绝不敢这么做,但岑词,就敢。

岑词有她自己的打算,跟汤图说,冷求求的问题一拖再拖,原因挖不出来,心疾就始终治得不温不火,时间一长反受其害,藏在心里的结也会成了痈疽,势必狠狠挖出来才行。

有些心疾说白了,只能强行面对。

汤图抹了把冷汗,做出提醒:这件事论性质来说已经构成犯罪了!

岑词明白汤图的担忧,说白了她自己也在铤而走险。

在赌什么?

汤图说得没错,这是一起案件,罪犯就被她劈头盖脸地拎出来了,她是揪出真相的那个人,与此同时她也是目击者、证人。

可能她唯一能赌的就是,冷延是禽兽是事实,冷延爱冷求求这也是事实。

所以她才敢设计这一出现场,押上的就是冷延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点良知。

事到如今,冷求求的态度就成了关键。

昨晚冷求求跟疯了似的发泄情绪,用最恶毒的话来回应冷延的行径。岑词看得真切,冷延整场就跟被人闷了一棍子似的,许久都没缓过来。

最后是他先离开了,离开时他对冷求求低低地说——

“你要相信我,我没想把你逼疯,我只是觉得说不定有一天你就能改变心意……求求,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都尊重你。”

冷延走了之后,冷求求强挺着的最后一点力气都没了,一下瘫软在地。

岑词没上前扶,就任由她的那般姿势,但也没走开,以便随时观察她的状况。冷求求哭了,不同于之前的悲愤,她的这一场哭可谓是嚎啕,就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伤痛都掏出来似的。

知道了她的经历,岑词自然心疼,轻拍她的肩膀,跟她说,哭吧,都倒出来。

冷求求突然起身搂住她,痛哭……

冷求求在她治疗室里待到挺晚,直到秦勋来接她,冷求求也决定要回家了。秦勋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进门后跟她们说,正好碰上冷延和冷霖的车了,冷延刚走,冷霖还在外面等着呢。

冷延始终等在大门外这件事岑词知道,现在就剩冷霖,他可能势必要询问一些事了。

便跟冷求求说,如果你想留这儿也可以,我陪着你。

冷求求摇头,好像哭过喊过之后,她就变得坚强了。她说,最难堪的都面对了不是吗?剩下的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

这一年多来,冷求求的心理都在承受巨大压力,她有口难言,有苦难诉,那个高高在上又对他们兄妹俩有恩的小叔,亲手将一条枷锁箍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摘不下,也不敢摘,可又渴望着能像正常人似的生活。

她催眠自己,叫自己努力忘掉发生过的事,努力尝试如果不碰触伤痛就能遗忘。事实上,伤痛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法磨灭。

有人说,除器质性病变,所谓的心理疾病不过就在一念间。

一念生,一念死。

就像冷求求,她许是没注意到,她之前哭湿了她大半片衣衫。

是搂着岑词的。

……

秦勋临睡前主动提及了冷求求的事。

但他说的巧妙,“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方式,但实际上,你把真相挖出来面对,和你埋了真相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在痛苦的时间上其实差不多。”

岑词是个聪明人,当然能听出秦勋的意思来,其实就是或面对,或自我消化。

想了想问他,“冷求求和冷延的事你知道了?”

“以前听你零星提起冷求求的症状,我也是有所怀疑,今天看见冷延,再看冷求求的反应,也猜出个十有八九了。”

秦勋上了床,整个人看着虽倦怠,但也没想着马上睡,靠在床头,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你治疗的方式方法太激进,但好在没出事。”

她没跟秦勋具体说冷求求的事,他却一一看在眼里,这人的眼睛的确是挺毒。

她靠着他,喜欢他身上的气息,明明用的是同一款浴液,他用完,气息里就多了选哪蛊惑人心。岑词懒洋洋地表态,“我明白,如果不去究其根本,她也终有一天能够治愈,但前提是冷霖不能在她身边。所以,我的方式是极端了,但能治标又能治本。”

秦勋低头看她,“你认为冷求求会告冷延?”

岑词沉默片刻,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冷延的这种行为应该受到惩罚。”

秦勋捻起她的一缕头发,轻轻玩弄,“不管冷延是离开还是坐牢,这件事一样会留在冷求求心里一辈子。她对冷延的感情应该很复杂,复杂到她没那个能力去果决处理。”

岑词叹了口气,秦勋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良久后,“总之不管怎样,如果冷求求需要我出庭作证,我会同意。”

秦勋抬手轻揉她的头,“行,随你高兴,反正你有我呢,冷延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这话岑词听了心里泛甜,嘴上却打算占占便宜,“有你没你他都不敢拿我怎么样,我又不是没办法对付他。”

秦勋微微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的,“也对,那么一大束花扔那了,你也的确没把冷延放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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