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的计划,今晚是来确认她的心意,这么些?年,有喜欢上别人吗,就算有,他也会?把人重新追回来。
可听着陈暮近似于呢喃的话语,顾时?屹忽然伸出手?,把人重重抱进怀里,他的暮暮有多口是心非他早该知道。
她明明那么爱他,从没让他为难过,知道真相也只是主动提出分手?帮他做了选择。
他的女孩这么好,可他却?让她等了一年又一年。
陈暮还在流泪,顾时?屹垂首,温柔的吻她的眼睛。
吻她的鼻尖。
吻她滑落的泪水。
最后?,停在她柔软的唇上。
“暮暮,我回来了。”
方?寸之?间, 久别重逢的恋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自成她们的温柔乡。
谁也舍不得先松开对方?,远隔万里的各自思念,去而不返的五年时光, 好似都在这片刻温柔中烟消云散。
不知?过去多久, 电梯传来?滴滴的到达声?响, 之?后, 有晚归的客人笑闹着走出电梯,陈暮听见动静,想从顾时屹怀中站直身?,环在他腰上的手刚使出点力气, 就被他反手握住。
顾时屹下颌的短胡茬轻轻擦过她的脸,耳畔传来?久违的好听声?音:“再抱会儿, 乖。”
声?音很低沉,在这样寂静的夜晚, 听起来?别样温柔, 习惯了独居生活的陈暮,只?觉倍感安心,她慢慢放松手上力道, 脸颊在他肩膀衣料上轻轻摩挲,她与他一样, 其实并不舍打断这久违的柔情时刻。
回来?的客人是一对年轻情侣,电梯开门时陈暮还听见她们笑闹的声?音, 大约是出来?看到走廊上抱在一起的她们,俩人一路无言快速从她们身?边走过, 回去自己房间。
又过了会儿,另间房门打开, 一位男士牵着个小朋友走出来?,搭电梯,再次从她们身?边走过,错身?而过之?际,陈暮听见小朋友压抑又清晰的纯真问话声?:“爸爸,这两个叔叔阿姨在做什么呀,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
“不是非要喝牛奶,再不快点?便利店关门了。”那位爸爸并不正面回答孩子的问题。
电梯运行,陈暮红着脸从顾时屹怀中站直身?,这回顾时屹再说?什么都没用,她可不想一会儿小朋友回来?再被围观一次了。
对上她酒意夹带羞赧的酡红脸颊,顾时屹宠溺又温柔的笑。
还不是拜他所赐!
陈暮心中气恼,作势就要走:“我要回房间了,他们买牛奶,很快就回来?了。”
脚步将才迈开,垂在身?侧的手被顾时屹一把握住,“刚回国就来?这了,不收留我一晚?”
陈暮压着上扬的情绪,沉声?说?:“我不随便带人回我房间的。”
话音落下,陈暮腾地?一下撞进顾时屹怀里,他动作太快,让她一点?反应时间都没,心里记挂着他的腿,陈暮连忙侧脸看他,只?见顾时屹眉梢一挑,语气散漫道:“刚抱那么紧,才几分钟就不认账了?”
最后,陈暮还是带着顾时屹回了自己房间。
今日欢迎晚宴,出于?职场礼节,她穿了条小黑裙,脚上蹬着双三厘米的小高跟,很都市丽人的精致打扮,陈暮也是近两年才强迫自己适应这种穿搭。
平时上班,她一贯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今晚难得精致一次,晚上站了三个多小时,早累的不行,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换鞋。
酒店准备的拖鞋在床边柜的最下层放着,顾时屹像是预判了她心中所想似的,门打开,他把她按在玄关沙发上,说?:“坐着,我去帮你拿。”
陈暮懵懵懂懂的坐下,一时真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几年习惯了什么都自己来?,忽然多了一个如此贴心的人,很不适应,但正所谓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望着顾时屹在床边弯身?取拖鞋的背影,陈暮唇角不受控的上扬起来?。
片刻,顾时屹取完拖鞋,回来?玄关处,他自然的在陈暮面前单膝跪下,一副帮她换鞋的体贴做派。
陈暮担忧他的身?体,虽然眼下看上去一切如常,但毕竟他之?前腿部受过那么重的伤,她害怕他频繁的蹲下站起会影响什么,连忙说?:“你放着就好,我自己来?。”
顾时屹已经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另只?手解开高跟细带,听见她急切的说?话声?,他逆着光抬起眼,唇角一勾,带着几分坏劲儿说?:“怕什么,两条腿都能跪。”
陈暮眨着懵懂双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对上顾时屹眼底肆意的痞笑神?情,陈暮后知?后觉的理解这话真正的含义。
她咬着牙喊他的名字。两只?手胡乱插在他发间:“顾时屹,你要再这么不正经,我就把你赶出去,让你露宿街头?。”
顾时屹笑着脱下她的细带高跟,妥帖放在一旁,下一秒,他忽然抬手在她脚踝处挠了一下,陈暮向?来?怕痒,下意识就要去推他。
不知?是顾时屹没防备又或是她没掌控好力道,眼前人在她的推搡下一秒跌坐在地?上。
陈暮被吓坏了,再也顾不得别的,连忙从沙发上起来?,蹲下身?查看情况,她扶着顾时屹坐在玄关沙发上,关切道:“你腿没事吧,我不是故意推你的,谁让你忽然挠我。”
顾时屹垂眸看着她,扯起唇,笑了声?,而后很得意地?说?:“我们暮暮这么关心我,舍不得我露宿街头?的。”
陈暮在心中无奈叹口气,这人,没救了,下一秒,她板起脸,认真道:“回答我的问题。”
顾时屹在她的注视中小幅度的将腿抬起,又放下,之?后,他把她的腿捞到他腿上放着,继续帮她换鞋。
确认他腿真没事,陈暮悬着的心才算放下,转而享受他的服务,这一回,顾时屹脱下她的细带高跟后没急着给她换上拖鞋,反而自然而然的开始给她按揉小腿肚。
他的掌心干燥但温暖,力度不轻不重的在她小腿上打着圈,并不专业的手法,也很好的缓解了她小腿的酸痛,陈暮心安理得、晃着脚尖享受着顾时屹的服务。
瞧着她放松且舒适的反应,顾时屹也挺开心,他手上动作没停,像是无意,又像是有心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穿高跟鞋的。”
回忆他们的曾经,陈暮总是一副学生气的打扮,不爱化妆,偏好素颜,春秋喜爱卫衣牛仔裤,脚踩一双运动鞋,冬天大衣毛绒靴,夏天偏爱轻巧的帆布鞋,不论哪个季节,什么场合,都少见她认真的打扮过自己。
不加修饰的原始美是好看的,今晚的黑裙高跟,精致妆容,也有别样的风情。
在心爱人的眼中看到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情,这叫陈暮很开心,她笑吟吟的歪着脑袋认真思索几秒,回说?:“博士第二年,有次老板带我去参加项目方?的庆功晚宴,交代我正式场合还是要遵循礼节好好打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