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护在胸前,另一首捏着香槟酒杯,对着面前的男人微微鞠了一躬。
“还是得感谢杨导这几年对我的栽培啊,您别开玩笑,要是没有您,怎么会有今天的我呢……”
怎么说她也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了,奉承的话练得得心应手。
裴意微微掀起眼皮,往酒会二楼看去。
沈知言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护栏后,身姿挺拔,一手抄兜,另一只手搁在木制护栏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着护栏,他冷着眼睨着整个内场,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淡漠清冷,像一位睥睨众生的主神。
没有人不会对这样的沈知言心动。
他从来就不喜欢阿谀奉承的名利场。
更何况,按照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再花额外的精力与别人社交。
等到裴意从杨利鸿那抽开身,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
北城的空气比临夏那边要干燥许多,沈知言半伏在露台的大理石护栏上,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包烟,磕出一支,夹在指尖慢慢把玩着。
露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发出一声轻响。
“啪——”
黑暗中亮起一盏红紫色焰火。
沈知言完全不在意身后来的是谁,打开了自己的那枚银质打火机,点燃了咬在嘴里的烟。
烟雾缓缓上升,他半眯着眼,晴朗夏夜之下,窥见了不远处北城市中心的车水马龙。
“沈知言,好久不见。”
“呼——”
烟雾缭绕。
沈知言终于肯偏过脑袋看了对方一眼。
裴意臂弯上挂着自己的那件西装外套,红唇微扬。
“刚刚已经打过招呼了。”
男人单手夹烟,另一只手肘搁在护栏上,整个人懒懒散散,没个正形。
刚刚,指的是从红毯开始,一直到内场酒会之前的媒体镜头下。
裴意撩了撩自己的长卷发,在露台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只是在媒体面前做做样子罢了,怎么?出国一趟变得迟钝了?”
沈知言没有说话。
裴意抬眼,盯着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男人,有些愣神。
“之前你去佛罗伦萨的时候一声不吭,这会儿回来你也一声不吭,要不是我在热搜上看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沈知言抖落了燃到一半的烟,轻轻笑了一声。
声音不大,混着楼下有些嘈杂的声响,裴意听得有些不太真切。
“我为什么得告诉你?”
裴意怔了一瞬,沈知言似乎没给她回答的机会。
“这不是好安排时间来给你接风洗尘嘛……”
她从单人沙发上起身,将手上的西装外套递了过去。
“还有,你的外套,今天谢谢了。”
沈知言抬手,挥了挥手上的烟,示意自己暂时没有空接衣服。
“你放沙发背上吧……”他顿了顿,又吸了一口烟,偏头朝着露台外面的方向慢慢将口腔中的烟吐出,下颌线凌厉得有些残忍,“下次要是觉得冷,自己或者叫你的经纪人去和会场相关负责人交涉。”
他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说出来的话冷漠不带半分情谊,像是捂不化的冰,又像是炸裂的星火点子。
“……行。”
裴意抿了抿唇,红艳的唇彩微微晕染,晶石黑的网纱扑了一地,像支离破碎的黑天鹅羽毛,她平复了一番呼吸,拉开露台的大门,走了回去。
沈知言把烟摁灭在露台小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桌子上的手机明灭忽闪,刚刚在内场的时候沈知言开了静音模式,对方在这个电话之前已经打了不下三十个,全都没被沈知言接着。
“喂。”
“我!操!你!大爷!啊!沈知言!说好的中场出来陪兄弟们喝酒的呢?人呢?三十个电话你硬是一个都不接啊……”
沈知言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
“有必要这么着急么?你赶着去投胎呢。”
云易白在电话那头笑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