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们父女在梧桐苑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她眼睛一闭,从一旁的门廊后面走了出来,直接往会客厅迈了进去。
室内不知道燃着什么香薰,大概是木质调的,一如密林中伫立万载的老木,深沉静谧,颇有一种低奢古朴的质感。
白洪明还是坐在他上回来的那个位置上,手边放着一盏清茶,杯盖微倾。
“这都快三个月了,你怎么还在这赖着不走呢?”
什么叫赖着不走啊!
白郁声捏着自己的衣角,嗫嚅了两下。
“这不是……”
白郁声支支吾吾地,余光瞄向沈知言,她压根不知道一直在海外的老爹还能玩突击这一套,事先也没有和沈知言串通过啊。
沈知言回避了她的时间,拿起一旁的茶盏,轻轻吹开了浮在最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
“就,正好我是国画专业的,然后沈知言这里有些事情需要我帮忙,我就多留了一阵。”
白洪明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看沈知言。
“噢,这样也不错,也不算在这边混吃等死。”
白郁声刚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见白洪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还有你啊,一口一个沈知言,没大没小,你俩怎么的也差四五岁,你得叫哥哥啊,来,对着小沈,你重新喊一遍。”
白郁声:?
安全措施
室内安静了一瞬,白郁声梗着脑袋,一时间不太想抬头去看坐在主位的沈知言。
沈知言倒是乐得自在,听到白洪明的话之后挑了挑眉,右手推了推杯盏的盖子,将微微勾起的唇角隐没在白玉杯盏后。
他啜了一口清茶,继而将茶盏放下,整理了一下因为坐姿而有些压褶的衣服,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中间的白郁声。
甚至还不嫌事儿大地谑了一句:“来,叫声哥哥听听,这三个月以来我还没听过呢。”
白郁声抬头,在白洪明看不到的地方瞪了他一眼。
“我家这姑娘啊,就窝里横,在外人就容易害羞。”
沈知言应和了一声。
“确实是窝里横,不过都三个月了,总不能还一直是外人吧。”
白洪明乐呵呵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说的也是,白郁声,三个月大名叫习惯了,这会儿改不了口了?”
“不是,家里不还有一个哥哥么,我这样随便叫,哥哥不会生气吧。”
“这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沈知言又不是你对象,你哥有什么不开心的。”
窗外,鸟鸣喧嚣了一瞬。
白洪明这边还在乐呵呢,两个小辈的视线在空中相碰,一触即分。
两脸的不自在。
这个……您还真说准了呢。
白郁声绞着手指,暗自轻笑了一声。
不就是一声哥哥吗。
她叫得起,他应得起吗?
“那个,白郁声……”
白洪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叫了她一声。
不过管不着了。
白郁声往沈知言的方向凑了一步,抿了抿唇,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脆生生的“沈哥哥”下一秒便从她口中跳出,砸到了沈知言的身上。
坐在上座的男人微微垂眸,额前碎发的阴影落在他的眼窝处,叫人看不出他这会儿在想什么。
突起的喉结微微滚动,下一秒,就听沈知言低低应了一声。
他重新拿起茶盏,却破天荒地失误了一下,浅色的茶渍在衬衫上晕染开来,好在绿茶颜色并不显眼,只有距离比较近的白郁声能看见。
女孩单手握拳,支在了嘴边,挡住自己狡黠的笑意。
坐在一旁的白洪明并没有看见他们俩之间的小动作,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白郁声,你先去别的地方坐一会儿,爸爸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和小沈聊。”
“啊,就,就这样吗?”
白郁声有些混乱。
她一开始一位白洪明总会抓着她厚着脸皮在别的男人家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这个把柄臭骂她一顿,结果就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