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明在旁边翻着财报。
他戴着斯文绅士的金属边眼镜,仿若不以为意,“那也叫有觉悟?给老婆花钱难道不是是最基本的事?他如果真的上心,就该亲自挑了礼物给尔尔送去,而不是给钱让尔尔自己去买结婚钻戒。”
“我不管。”
苏槿月还是觉得开心,“他以前可没这种哄女孩儿的心思,我觉得已经很有进步了,他们婚后肯定甜蜜得死去活来,反正你休想拆我亲手组的cp!”
谢向明又往后翻了一页财报。
苏槿月还沉浸在愉悦里,“诶老公,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给尔尔送份新婚礼物?”
“是。”谢向明点头。
苏槿月自顾自地盘算着,“刚好,这家拍卖行前几天还联系过我,说有几件不公开的拍品,我看有套首饰正适合尔尔,不如我打电话买下来,让他们一起给送过去?”
“都可以。”谢向明没有意见。
苏槿月也向来说一不二。
她立刻就给拍卖会经理打了电话,说是要将这套首饰送给池漾,让拍卖行的人跟池漾买的那些东西一起送去西子湾。
可经理却茫然了,“西子湾?苏夫人,您确定是西子湾吗?可是池小姐让我们把她买的那些东西送去花半里呀……”
花半里。
是池漾那幢小别墅所在的小区。
苏槿月听到这句话,刚才还雀跃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谢向明见她挂电话时状态不对,合上财报后抬眸看她,“怎么了?”
苏槿月用了好久才消化掉这件事。
她缓缓抬眸跟谢向明对视,欲哭无泪,“老公,我的辞慕尔尔cp好像be了,尔尔根本就没有和阿辞一起住去婚房。”
谢向明微微拧了下眉。
他就知道他上回看得没错,尔尔对谢宥辞那臭小子压根就没兴趣。
-
是夜。
天幕下的霓虹灯闪烁在十里长街,近街角处,金属质感的牌匾亮着朦胧又神秘的黄白色晕染光——
“今夜她会在,愿你等风来。”
池漾当然不会带江梨来这家酒吧,免得有员工跟老板告状,季风廷就会立刻攒着薛让和谢宥辞一起杀过来。
倒是谢宥辞今夜有些鬼使神差。
他下班路上经过十里长街,看到街角通体灯箱上印着的酒吧logo——
今夜她会在。
灯影在他余光闪过时,他脑海里蓦然就浮现出池漾的身影。
张牙舞爪时,娇怒的活色生香。
吻他喉结时,俏然的迷离醉色。
投怀送抱时,乖巧的恬静睡颜。
还有昨晚……
她眼圈泛红着委屈落泪,难得展现出一些惹他心脏揪疼,又让他恨不得将她拥入怀里的破碎感。
也不知道她的手怎么样了……
啧。
谢宥辞有些烦躁地蹙了下眉,干脆停车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酒吧,单开了间包厢,盯着那logo灯牌喝着闷酒。
今夜她会在……
今夜她在不在?
这酒吧的牌子上明明都写了,今夜她肯定在。
半小时后……
谢宥辞仰首猛地将杯里的酒灌掉。
草,她在个屁。
谢宥辞心绪烦躁地放下酒杯,干脆打电话把薛让和季风廷喊来。
他本是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哪料季风廷进门就开始吵吵,“靠靠靠!辞哥,你听说没?靠靠靠!池小漾疯了!她今天简直杀疯了!”
谢宥辞姿态懒散地陷在沙发里。
他领口松垮,抻着一条腿倚着沙发的劲儿,像是整副骨头里都透着颓,光影半侧着落在他的下颌线时,折着杯里的红酒,莫名透着一股子忧郁的韵味。
他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