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映秋问,“你和宋裕泽遇到闻家少爷了?他真的对宋裕泽另眼相看?”
这才是她打电话来的目的吧,不是确认她在哪里是否安全,而是确认她未来的女婿是否被圈内顶豪重视。
方慈突然有点想笑。
“我不清楚。”她淡淡地答。
“什么叫‘你不清楚’?”曲映秋对她的回答并不买账,“你不是在场吗?”
方慈默了默,回想起路边那一幕,“……大概是吧,他俩看起来挺熟的。”
听完这句,曲映秋直接挂了电话。
冰冷的嘟嘟声刺耳,可方慈面上却无波无澜。
抬起眼,就看到下沉式客厅台阶上方站着的闻之宴。
他刚刚应该是去洗澡了,换了身衣服,黑t搭配同色系的宽松长裤,裤腿垂落在赤着的脚面。
方慈这才第一次完整看清了他的头形。
头发偏短,露出光洁的额头,长眉压着一双桀骜不驯的眼。他比她高一届,应该是二十岁,身上竟已然隐隐有了男人的侵略感。
闻之宴双手插兜,定定看她几秒。
她脸色平静,可眼底分明还有未消散干净的不明情绪。
他转身离去。
方慈呆坐了一会儿,觉得口干,去寻厨房。
转过拐角,却见闻之宴靠在开放式厨房岛台边。
明明是少年人的瘦削身材,肩膀骨架却很宽阔。
她走过去,拉开冰箱。
里面没有食材水果,全是酒和饮料。看来他不常住这里,确实不能称之为“家”。
方慈拿出瓶矿泉水,转过身来,拧瓶盖。
瓶盖螺纹扎手,她不耐疼,一向需要垫着层纸巾才能拧开。
试图发力,果然痛到,她举目四望,寻找餐巾盒。
这过程中,闻之宴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这时便长臂一伸,将瓶身抽走,轻轻松松拧开递还回来,轻嗤一声,“白长这么高个儿。”
方慈没搭理,仰头喝了水。
有片刻静默。
余光一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方慈一手握着矿泉水瓶,掀起眼皮瞅他。
她瞳仁偏琥珀色,这么看人的时候,更显得冷寂。
他与她对视,慢悠悠地,“……正式认识一下吗。”
他伸出手,“闻之宴。”
方慈没动,只拿眼睛看了看他伸出来的手。
他个头大约有一米九,掌也大,骨节修长,给人洁净的感觉。
其实,这时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不止是手,他整个人都给人高贵的不染纤尘感,混着他身上那股散漫的痞坏劲儿,居然不违和。
视线从他手上逐渐上移,经过他劲瘦的腰身和隐现薄肌的胸膛,落到他脸上。
与他再度四目相接,那一刹方慈竟生出一丝奇怪的念头:他看起来很危险,但同时也很可靠——
像隐在暗中的归宿。
方慈伸手短暂地虚握了一下他的指尖,而后把手收回,背到身后。
他指腹好热。
她别过脸,淡声说,“方慈。”
闻之宴盯着她,重复她的名字,“方、慈。”
嗓音低沉,像在琢磨回味。
“有什么寓意吗?”
词典释义:
「慈:仁爱、和善。」
但她自认自己当然不是和善的人。
“没有。”
她明显不愿多聊,说着就要走,闻之宴懒洋洋地将长腿一挪,挡住她的去路。
方慈转过头来,他低头摁手机,很快接通了一个电话,看着她,对电话那头说,“梁阿姨,麻烦送一套女生的衣服来,大概一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