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贤打电话叫了谭医生,让她过来给闻少处理一下外伤。
李佑贤离开,谭医生过来。
她蹲在躺椅旁边帮他止了血,缠上绷带。
闻之?宴全程动都没动。
临走前,谭医生留下一瓶药膏,说是防止留疤的,让他每晚洗澡之?后?涂一下。
谭医生也走了。
好久。
闻之?宴将那药膏扔进了垃圾桶。
脚上留疤又如何。
万箭穿心让他吐血而死才好。
半年后?。
结束了游学项目和大?二下学期的线上课程,方慈回国更新学生签证。
这一次是四年签。
等签证结果的那几天,她基本上只在方家?别墅待着。
晚上,下班回来后?,曲映秋时不时提点她:趁这几天在国内,有几位少爷,她可以挨个去见见。
该来的总会来。
包括下一个“宋裕泽”。
方慈将那厚厚的英文?资料往腿上一放,平静地开口,“妈,我们好好聊聊吧。”
曲映秋嗤了声,“有什么?好聊的?”
方慈端坐在沙发里,正色道,“我毕业之?后?,会努力挣钱,把自我出生开始您在我身上花的所有钱,一分不少还给你们,我只要不再?履行方家?女儿?的责任,不与?任何人联姻,我未来的一切,您都没有权利再?插手。”
曲映秋怔了半晌,最后?只挤出一句,“……你翅膀硬了啊?”
“是,”方慈道,“我长大?了,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伦敦,我不会再?回到方家?这口井里。”
她竟然称呼这里是一口井。
曲映秋气得不轻,怒道,“有本事你现在滚出去。”
方慈立刻起身上楼去收拾东西。
曲映秋追在她后?面骂,“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的钱少说也有千百万,你去工作你还得起吗?”
话说出口,她自己也意识到,给方慈花的钱也没那么?多。
自很小的时候,就把她丢到了南方老家?,几乎没管过,长大?之?后?给她买衣服买首饰,也是为了她曲映秋面儿?上有光,并不是方慈要求的。
很快收拾好,方慈拿着她用了很多年的那只iu iu挎包,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拉着行李箱,走到别墅区出入口。
她站在夏季日?落的微风中,不期然想起了上一个冬天,她挨了曲映秋一耳光,也是一个人拉着行李箱站在这路口。
那天,是闻之?宴来接她了。
她掏出手机,想着得在签证处附近找一家?酒店住下。
愣愣地看?着屏幕出神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c:听说你回国啦?出来玩不」
「c:我在tok,快来,请你喝酒」
方慈先在app上预定了酒店,打车过去办入住放行李,而后?循着导航去了tok。
陈巧月在门口接她,搂着她的肩一起进了大?厅。
大?厅另一头?是个半开放式的包厢,一圈沙发上坐了许多人,好多熟面孔。
那中间被众人簇拥着的,正是闻之?宴。
他穿着一套休闲的西服,纯黑色细领带松垮垮挂在颈间,颈上的项链和腕上的手链在迷离的光线下反射着碎光。
他虚虚倚着靠背,眼睫低垂着,唇角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只半年不见,他的气质就明?显沉了好多。
眉眼间更加淡然。
这样隔着距离望他,她后?知后?觉,他长得实在俊美。
蛊惑人心的魅力,只增不减。
坐在他旁边的,是个女孩。
方慈当然认得出,那是梁家?大?小姐梁韵儿?。
也即,闻爷爷为他指定的联姻人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