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猪肉佬给我砍的好五花。”冬珠说。
“那我们这就过去。”
今天做的简单,围绕着虾蟹做菜,免得菜色多了累人。
锅里添水,水开倒蛤蜊进去,煮两滚捞起倒进凉水盆里,就着锅里的热水开始蒸蟹。
冬珠哼着小曲洗蛤蜊肉,海珠和面准备包两篦猪肉蟹饺。
海蟹蒸熟放凉,趁着醒面的功夫,海珠用铁锤轻轻敲碎蟹壳,冬珠洗完蛤蜊肉继续剥蟹壳,剔蟹肉取蟹黄挖蟹膏。
“大姐,还烧火吗?”风平问,不烧火他也洗手剥蟹了。
“等一会儿,我来切肉,你先把火炉给我点着。”
蛤蜊肉倒进瓦罐里煲汤,一同参与调味的还有一盘火腿肉。肥腻的五花肉切块儿煮熟,煮去一部分油水后洗净,倒进瓦罐里一起煲汤。
“潮平,去我屋里拿一碗大枣来。”海珠吩咐坐在门口巴巴看着的小孩。
潮平大声应了,兴高采烈跑出门,不一会儿就捧着一碗红枣过来了。
红枣也倒进瓦罐里,这道菜就不用人费心了。
海珠开始剁五花肉,肥的瘦的混在一起,随着案板的震动肉沫被震起来又落下,剁成肉糜了倒上葱姜水掺上蟹腿肉继续剁,最后加盐。
挤一坨肉糜放勺子里用滚水烫熟,尝了尝味,有些淡再加点盐,开始擀面。
“老板呢?来生意了。”沈遂进门大喊。
“咋乎什么,你熟门熟路的装腔作势个什么劲。”沈二哥斥了一句。
海珠听到他的声音才出门,手上还捏着饺子皮,“二哥,二嫂,你们也来了?”
“对,小六请吃饭,我们就过来了。”沈二嫂递了一副画过去,“我自己画的,你别嫌弃。”
海珠手上有面,她让风平出来接过去,说:“白得的我可不嫌弃,二哥二嫂屋里坐,今天客人估计不多,我也没多准备菜,顶多再有半个时辰就能上菜。”
一直等着的沈遂这时候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一个挑担的小厮,担子两边挑着大竹筐,筐里是满当当的盘子和碗。
“如何?我送礼送到你心坎上了吧?”他嘎嘎大笑。
的确是用得上的,海珠很满意,也请他屋里坐。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一个兵卒敲响了门,韩霁今天早上出船巡逻去了,他差人送来开业贺礼。他大概是跟沈遂商量好的,一个送盘子碗,一个送十套桌子椅子。
“少将军说了,祝您高朋满座,客似云来。”兵卒传了话就走了。
沈遂站在檐下拍大腿,“我输就输在没读过书,不会说好听的话。”
没人搭理他,海珠揭开冒白烟的锅盖,把绑住钳子的红油蟹码在锅里,她还没吃过这种蟹,问沈遂滋味如何。
“你知道它为什么叫油蟹吗?就是这种蟹膏肥黄厚,跟差不多大的梭子蟹、毛蟹、青蟹相比,蟹膏比这些蟹要多出两三倍,几乎是掀开蟹壳下面全是蟹膏。而且膏肥得漏油,蟹油渗透在蟹肉上,吃着比旁的蟹可美味不少。”沈遂走进厨房,抱臂看着锅里的红蟹,指着几个断了钳子的蟹说:“这几个蟹就不行,钳子断了就泄了油。”
海珠觑他一眼,这么神奇的?
等这锅蟹蒸好了,她不顾烫手,选了只母蟹撬开壳,里面的蟹黄果然又多又饱满,咬了一口,油润又鲜甜,她立马改变了主意,不用红油蟹炒粉了,糟蹋东西。
“好吃吗?”潮平咽着口水问。
海珠点头,捡一盘子蟹放灶台上,说:“等一会儿,冷了吃。”
另外又捡六个放盆里压着。
“菜做好了?”
“呦,是你们啊,也来吃饭?”是巷子里的邻居,齐阿奶招呼他们屋里坐。
“我在码头看见海珠提着一桶红油蟹,就奔着吃个过瘾来的。”
一行五个人,海珠把人请进另一间包厢,过后要是再来客人就要在搭了半边海草棚的院子里摆桌了。
红油蟹蒸好就端上桌,一盆十只,十只一两银子,蛤蜊火腿炖五花,一钵二百文,这也是街上食肆的菜价。大青蟹和龙虾贵些,二斤重的青蟹二百文一只,龙虾八十文一只。
至于蒸饺,三十文一碗随便吃。
“还有蟹黄油炒粉,有蟹肉有章鱼,需要的喊一声,我现炒。”海珠对两桌食客说,她让齐老三在院子里摆了桌子,也该自家人吃午饭了。
齐阿奶连连摆手,太贵了,她吃不起,都卖给别人赚钱吧。
海珠给她盛一碗饺子,“又不是花钱买的,别舍不得了,你吃了我不问你要钱。”
屋里传来一声笑,齐阿奶有些脸热,看到银子就扣掐,老毛病又犯了。
正吃着,又来三个客人,他们是夜摊上的熟客,之前海珠摆摊的时候说过,今天路过就来看看。
“我就知道有好东西,红油蟹还有没有?”
“有,一盆十只,十只一两,吃不完可以带走。”海珠进厨房,吃蟹得配酒,改天她要去陈老板那里买两坛黄酒回来。
“来一盆吧,一年也就这个时候能尝个味。还有什么菜,饱腹的多来点。”
冬珠包着一口蟹肉去帮忙,腿脚勤快的先端三盘煎饺放桌上,海珠盛了一钵蛤蜊火腿五花汤过来,汤水煮成了乳白色,五花肉看着像肉冻,上面飘着红枣撒着葱花,看着极有食欲。
“还可以炒粉,想吃铁板鱿鱼也可以点。”海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