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2)

花椒味重,气味难消,麻味乌贼条出锅了,半条巷子还飘着花椒味。

糖醋乌贼条留了一半在家里,冬珠端着另一半跟巷子里住的街坊分,海珠也扒了一碗麻味的端出去,让大家尝尝味。

“尝尝这个,刘二爷应该喜欢,这个下酒。”海珠说,麻味的乌贼肉条耐嚼味重,适合喝酒的人吃,吃多了也就那一撮,不怕上火。

她端了一碗给沈家送去,随后又端一碗去酒馆找陈老板,对方以三十两的价格买下了方子。

又进账三十两,海珠心想也不算白折腾。

……

隔天,海珠端走剩下的麻味乌贼条撑船出海,楼船飘在海上的时候人无事可做,嘴里嚼点东西也能打发时间。

这次出海海珠换了个方向,随机选个地方停船,老龟在她收帆的时候自觉爬到船头栽下去。

海珠绑上两个网兜,手上拿着尖头斧跟在老龟后面跳进海里,下潜的过程中遇到被潮水裹挟的死章鱼,她选个头大的抓。

海中死了一批章鱼鱿鱼养肥了不少鱼虾蟹,到了海底,海珠发现螃蟹和虾都在吃章鱼,坚硬的钳子上拽着章鱼的触足,像人吸面吞粉一样,扯着长长的一条。埋在泥沙里的章鱼和鱿鱼身上已经落了厚厚的泥沙,在水波下不断晃荡,泥沙簌簌落下,最终被潮水卷走了。

沙底一个个鼓包下藏着蟹和螺,海珠用尖头斧挖开细沙,捡起有着漂亮花纹的海螺扔网兜里,螃蟹则是要用水草缠一圈。

游到礁石边上,她撬鲍鱼的时候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她吓得连忙缩手,对方也吓得缩回了触足。

“是只章鱼啊!”海珠看清了,她见它不跑,甚至不喷墨,纳闷地走近,琢磨着这或许是一只正在自杀的公章鱼。

她想了想,脱下短衫把它拨到衣裳上,这么折腾它了,它竟然还不跑!

她带着这条闹自杀的章鱼回到船上,专门腾出个水桶养它,挖了海底的沙,还搬了几块石头,丢了虾肉进去喂它。

船外响起熟悉的叫声,海珠走出去,五只海豚把她的船围住了。

“走,我陪你们玩。”海珠拿上尖头斧又跳进海里,她带着五条大小不一的海豚往海底游。

五光十色的珊瑚在海底熠熠生辉,海珠领着海豚在珊瑚丛里游动,老龟趴在礁石上远远地看着,并不靠近。

一群海鱼游了过来,海豚追着鱼群跑了,海珠游到一座礁石下,她刚靠近,洞穴里黑色的海鳗就探出半边身子,嘴巴张开威胁地看着她。

海珠挥着尖头斧剁过去,海鳗灵活地闪开,速度极快的开始攻击她,海珠边退边砍,斧尖划过鳗鱼头,顿时削掉一块肉。

她有了退意,在海里,海鳗的速度要比她快出许多,被它咬上一口不划算。正准备逃跑,一只海豚冲了过来,这下换成海鳗掉头就跑。

海豚一口下去咬住黑鳗的尾巴,凶恶的鳗鱼瞬间断尾,它回过头准备撕咬,海珠挥斧劈下去,满口尖牙的脑袋缓缓坠向海底。

海珠打算把这条鳗鱼让给海豚吃,但人家不稀罕,用吻部撞了她一下,慢悠悠地游走了。

她捡起没头没尾的海鳗装进网兜里,打算上岸换处海域,海豚不需要她操心,她提着网兜去找老龟,转身就看见小海豚趴在最大的海豚身上。

她凑过去看,好家伙,这么大的海豚了竟然还在吃奶。

她在五只海豚身上仔细检查了下,这五只都是雌性,最大的和最小的是母女关系,另外三个不清楚。

没生娃的想法

海珠不走了, 她兴致勃勃地围观小海豚喝奶,海豚喝奶的时候也要游动,它们无法停下来, 小海豚裹着乳/头像条尾巴一样紧紧跟着母豚。

老龟见海珠走了, 它跟着游了一截又拐回来,原地绕了一圈往水面游。

海珠搭着海豚这条快船在海底快速扫荡一周,钻出水面时已经看不到船只了。她毫无方向地露出头在海面游,五只海豚是闲来无事跟着她到处溜达, 它们尾巴一摆就窜十来尺远, 嫌她游得慢了就过去顶起她在海面上逐浪。

海珠只用判断方向, 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她就从豚背上溜下来自己游,海豚顶起她的时候就循着她找的方向继续前进。

重复几次后,海豚就琢磨出了她的意思, 海珠只用指个方向它们就明白了。

找到楼船的时候, 日头已经升至头顶,老龟沉在水里围着船游动,它也不用去寻食, 潮水推过来的死鱿鱼就把它吃撑了。

海珠拽着木梯踩上船板, 解开网兜先脱湿漉漉的衣裳,手脚在海水里泡得泛白, 胸背摸上去触手偏凉。

船舷被撞, 海珠倾身看过去,老龟被小海豚顶得四脚朝天飘在海面上,她大力拍船舷, “嗐, 干啥呢?欺负长辈是不是?”

她撒下渔网捞老龟上船,冲玩心重的海豚挥手, “我回去了,你们去海底寻食吧。”

船帆升起,船尾划过海面激起层层浪花,喜欢逐浪的海豚跟在船后面翻滚跳水,海珠站在船尾看着都担心它们动作猛了砸到船上。

海风和炙热的阳光带走身上的水痕,身上开始一点点变暖变热,广袤无垠的大海上不见船只不见人,海珠大大咧咧地赤/裸着躺在船板上晒太阳,耳边是翻滚的浪声,楼船小幅度地晃荡着,她闭着眼假眠,等船尾跟着的海豚离开了,她才坐起来。

楼船靠岸,杜小五过来帮忙砸船锚,说:“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收获不小?”

“那倒没有,下午有事。”海珠在码头上看一圈,木板车还在,她先推老龟下船,随后扛着两个网兜搬到木板车上。走时想到她养的新宠,下底仓一看,虾肉已经被吃了,她又去撬五个生蚝丢进去,拍拍手拉车回家。

“我回来了,在做饭?我闻到香味了。”她还没进门就喊。

厨房里,冬珠听到声赧然一笑,她掂着勺子笑嘻嘻地探头出来,说:“我在做饭。”

“做的什么?闻着就好吃。”海珠已经闻出来味了,她放开车椽子背着手进厨房,瓦罐里炖着鸡肉,灶上的锅还没揭盖,锅边的缝隙里徐徐冒着白烟。

“我买了一只母鸡炖汤,撇了两碗出来炖乌贼干。”冬珠有些不好意思,她在效仿她姐昨天的做法。

“不错,你先做,做好了我尝尝。”海珠扶着妹妹的肩膀鼓励她,“就算做坏了也没事,一次不成再做一次,学会了这道菜再学下一道菜,等食肆开门了,我们姐妹俩一起掌勺赚钱。”

冬珠重重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后锅里有热水,海珠先舀水洗头洗澡,洗完澡再就着热水搓洗湿衣裳,等她忙活利索了,齐阿奶也把海货分拣好了。

齐阿奶喜欢分拣海珠带回来的鱼获,长得麻麻赖赖的毛蟹、通体带蓝的兰花蟹、比手掌还长的大虾、壳是透明色的拇指虾,橙黄色的海螺、斑斑点点的海贝、被螃蟹和虾吃去触足的鱿鱼、已经死去的海鱼、颜色好看的海星、断头断尾的黑鳗鱼……分拣着这些东西,她的脑中也进行了一场海底狩猎。

潮平坐在地上扒拉着盆子里色彩明艳的海螺,齐阿奶舀两瓢水倒进去,扔过去一个毛刷让他洗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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