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檀山通往市区的公交车就那么几辆,还没等姜柳走近,就看到陈暗已经等在站台下了。
十一月的天气,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搭配同色系的裤子和帆布鞋,总给人一种阴郁沉寂之感,可是当他侧过身来,当他转过脸来朝着姜柳笑时,姜柳又觉得刚才那种简寂落寞的构图被打破了,在色调单一的取景器中,少年眼眸里的光亮逐渐耀眼,直到彻彻底底地覆盖在那层阴霾之上。
陈暗一见到姜柳,就察觉出她的异样,他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问她怎么了?
姜柳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红包所带给她的复杂心绪中,她摇摇头,随后心不在焉地跟着陈暗上了车,陈暗察觉到她今天兴致不高,特地选了两个后排的位置。
他把靠窗的位置让给姜柳,四十分钟的车程里,姜柳大部分时间都是盯着窗外,陈暗本就话少,几次三番想开口同她说些什么,但目光一触到她冷淡的侧脸,便又将那些话给咽了回去。
在沉默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里,姜柳的手倒是自然地垂落于腰际两侧,姜柳的手秀窄修长,指甲小巧柔和,明明没涂指甲油,却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泽来。
陈暗想忽略掉那抹色泽,却做不到。
于是他右手指尖挨个地跳起了舞步,小心而热烈地朝她挪去,其中就数他的小拇指跳得最欢快,快乐到差点就要触碰到她的手时,公交车猛地一颤,只听见司机暴躁地骂了句什么,随后又晃晃荡荡地上了路。
这一停顿使得姜柳忽然转过脸来,怎么了?
陈暗连忙收回了手,指尖神经末梢能感受到的快乐荡然无存,他难得有了些结巴,没……没什么,就是路口忽然冲出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