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这是姜柳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感受,说不清楚到底是身体哪个部位所发出的求救信号,但她还未完全睁开眼之前,就已经感觉到太阳穴突突地跳,四肢绵软得像被人抽去了全部力气。
眼下,她的确就是那只在外力的作用下,越来越干瘪的气球了。
她迷糊地睁开眼,入目所及处是一片微微泛黄的墙体,墙体正中间还挂着一只液晶电视机,在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后,一种后知后觉的恐惧在瞬间就扣住了她的咽喉,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蹦到了嗓子眼,似乎只差一口气就能从喉口跳出来了。
但房间里静得奇诡,奇诡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种多余的错。
幸好,她的手脚没有被绳子捆绑住,在意识到这点后,她微微撑住手肘,想要把这个虚弱的自己从床上扶起来。
可她刚起了一半身,一个黑影就从卫生间闪了出来,姜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就被一个巴掌猛力扇倒在了一侧。
这一巴掌,是我早该还你的!
阴冷的女声如藤蔓般,从房间角落攀爬出来,倪韵蓝一半脸隐在暗处,一双眼却亮得吓人。
她那一巴掌力道本就大,又施力于一具刚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的肉身,脸颊处的疼像是抹了层辣椒油,但这疼反倒是让姜柳愈加清醒了。
将她从檀山小河带到这个宾馆房间的人竟然是她?她怕她反抗,还特地先用乙醚将她迷晕,只是,若单单想要出一口气,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将她带到这里来呢?何况,仅凭她一人,压根就不可能把昏迷的她带过来,除非……她还有其他同伙!
思及此,姜柳不禁又是一阵心惊胆战,太阳底下,倪韵蓝那伙人要干什么都行,因为有光亮照着,总不至于真做出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可是,一旦到了暗处,人性深处潜藏的恶被黑暗激发,或者说,是黑暗保护滋生了那些恶,那点恶意一旦出鞘,若是不沾点血,是断然不会就此罢休的。
倪韵蓝见姜柳不声不响,直接就上去拽住她的头发,将她拖拽到了地上。
你现在装什么死?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现在看清楚形势了,知道落在我手里了不会有好下场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