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片刻之后,高建业继续道:“除此之外,在麻绳上提取到了一些其他纤维,经检测,应该是橡胶一厂统一配发的劳保手套留下的。”
“橡胶一厂财务科的保险柜里同样提取到了类似的纤维,经检测,也是橡胶一厂的劳保手套留下的,哦,对了,保险柜的确没有被暴力开启过的痕迹,整个财务科也没有什么其他可疑之处。”
罗昊沉吟半晌,并没有发表看法,而是让王文光汇报一下他那边的情况。
“我查了橡胶一厂财务科近一年的账目,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谢永刚和袁飞也没有挡了谁的道,倒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小。”
接下来,王文光就把谢永刚和袁飞之间的矛盾叙述了一遍,跟罗昊和秦简了解到的大体一致。
“至于峰子那边,还是没什么进展,依旧没有袁飞的踪迹。”
“哦,对了。”王文光补充道:“由于谢永刚没有家人来认领尸体,我就联系了他在橡胶一厂登记的紧急联系人,谢文韬,对方的工作单位是市体校,已经电话沟通过了,对方说他下午就会来局里一趟。”
“都姓谢?是亲戚吗?不是说谢永刚是孤儿?”罗昊问道。
王文光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等人来的时候问一下吧!”
罗昊点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谢文韬来得不晚,王文光提到他还不到半个小时,他便到了。
据谢文韬所说,他和谢永刚都是孤儿,小时候被一个姓谢的老者收养了,故而才都姓谢,两人年纪相仿,一起长大,老者去世后给他们留了一点钱和一套房子,两人商量着卖了房子,把钱分了,自各求学。
后来他们一个进了国营厂,一个进了市体校,工作都不错,但由于工作单位距离较远,工作也比较忙,这些年走动就不太频繁了。
不过,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兄弟出了这种事,另一个怎么可能不管呢!
谢文韬在看到谢永刚的遗体时,悲伤异常,直接就把谢永刚的身后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是,由于案子还在进行中,谢文韬暂时还不能领走谢永刚,所以他只是简单办理了几个手续后便离开了。
胡同吊尸案(五)
谢文韬离开后,罗昊开始分配任务。
由于袁飞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案子陷入了僵局,只得先扩大嫌疑人的锁定范围,把但凡有可能跟两个案子结合起来的人进行逐一排查。
整个下午的工作皆是如此,晚饭时,秦简感觉自己累得吃饭都没劲了,不得不说,刑警的工作强度之大,她今天才算真正见识了。
晚饭后,秦简在办公室整理下午的笔录,这个年代追踪线索,基本以走访和询问为主。
一整个下午,罗昊带着她走访和询问了很多人,比如,今天上午他们一起询问过橡胶一厂的厂长、厂长秘书、一车间主任、财务科会计,以上这些人嘴里提到过的关联人,甚至包括他们的家人和朋友,都在走访和询问之列。
工作量不可谓不大,而秦简此时需要做的,便是整理笔录,找到其中的矛盾点。
当然了,以她的经验不一定能找到其中的关键,所以,她的工作还是重在整理,最后一切有罗昊为她把关。
一个多小时的案牍工作之后,秦简伸了个懒腰,转动脖子和肩膀,发出“咔咔”的响声,她长呼了一口气,站起来,一边甩着写字写到酸麻的右手,一边往罗昊的办公桌走去。
“师父,我这边的证词貌似都没什么问题,不过”
罗昊抬头,“不过什么?”
“不过我觉得孙超的妻子,似乎没说真话。”
罗昊微微勾唇,笑道:“嗯,不错,看来你也看出来了,那下午从他家里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呢?”
秦简心道:那不是等着您提呢么,谁知道您一直憋到现在啊!
她道:“我当时以为师父会说,我就没多嘴。”
罗昊挑眉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又多嘴了?”
秦简无语,差点没忍住一个白眼翻过去。
她今天才发觉,她这个师父有时候也挺无聊的啊!
但谁让人家是她的师父又是领导呢,秦简只能讪讪一笑,转移话题道:“师父,你就说孙超的妻子是不是撒谎了吧!”
罗昊点了点头,又抛出问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我觉得还挺明显的,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明显在闪躲,并且在我问到昨天晚上孙超是不是一直在家的时候,她的婆婆,也就是孙超的母亲,故作不经意地咳嗽了一声,她看了她婆婆一眼,才低头讷讷地回答了‘是’,结合上午孙超所说的他说他昨天晚上10-12点在家搂着媳妇睡觉,种种现象,不难判断这一家人是有问题的。”
“不错。”罗昊肯定了一句,“除此之外呢,你还发现了什么?”
秦简一愣:还有其他的么?她还真没注意。
罗昊看着秦简发愣的样子,也不难为她,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孙超家的大门,有什么不同?”
秦简摇头。
罗昊说道:“他家的大门最近刚刚被红油漆泼过,即便清理过,但还是能看出来痕迹,你当时是没有留意大门,不然,你也应该看得出来。”
“被红油漆泼过?”
“对,你想想,什么情况下,一个人的家大门会被人泼红油漆?”
秦简条件反射地秒答:“难道是逼债?”
“概率很大,甚至可以说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试想一下,如果孙超正在被逼债,而且又恰好知晓了一笔货款的存在,狗急跳墙,他会不会铤而走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