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去找他,到底是谁把谁当棋子,还不好说呢。”卫培武晃了晃自己的酒杯。
“有道理”,宋所刚刚在吃饭,听得不全面,此时为了找回场子:“要这么说,马腾是有足够的能力和智商的。”
“马腾的作案动机呢?”卫培武小抿了一口:“唉,自从血压高了以后,你们嫂子最多让我一天喝二两。”
“也是,目前一点马腾的作案动机都没有……”宋所逻辑捋顺了:“怪不得您不提岳军,他作案动机也不够。”
案子查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说一定有东西没查到,但是这肯定不至于说征兆都发现不了。如果有个幕后黑手,现在还装作萌新一样,一点馅都没漏,那这智商就真的有点恐怖了。
比如说张涛的老婆李美玉,陆令都已经判断是标准的ptsd了,这种心理素质,也不可能是主犯。
至于村长和村长弟弟,倒不是说与这些人没有矛盾,只是……
why now?
陆令说过这个问题,就是村子的矛盾已经多少年了,在现在爆发,总有一个导火索。
村长和村长弟弟确实与这些人都有纠纷和矛盾,但就是缺少近期的导火索。
所以,正如卫培武所说,目前的嫌疑人,就在这三组人身上。如果一定要加上其他人,张涛也可以加上去,但是因为是死人,不太可能是首犯。
任何事都要抓关键,抓住首犯,一切就浮出水面。
至于有人说杀手……
这哥们把自己都玩死了,之前单杀张涛都没有成功,和村里人也没有其他纠葛,自然不可能是首犯。
其他人,一个个说,王守发的老婆杨玉,一定没有这个本事,动机也不足;张涛的儿子张进修,常年在县城,没有回村的作案时间,而且他也不可能杀他爸;赵荣凯和王丽超就是工具人,不是这个圈子的。
总之,案子总结完,就是三组人的事情。
王守发和王宝泰;
刘氏兄弟和陶万宇;
王成欢乐一家人。
东坡村的案子,时至今日,已经完成了三大步骤的前两项。
1、从几百人的村庄里理出关键人物;(这一步本书已经略过)
2、从关键人物中理出嫌疑人;
3、从嫌疑人里找出主犯,了解案件的全部。
“这些,游队和小陆应该都明白了,对吧?”宋所有些怀疑地看着陆令。
“嗯,就是现在有两条路要走,一方面是继续突破在押的这几个人,另一方面要尝试从张涛的老婆李美玉身上找到线索。”陆令点了点头。
宋所不说话了,他这比不上老卫他服气,比不上……
不过,想来游少华和陆令都研究了几个月案子,他只是刚刚听说,也就释然了:“王所你们所这小兄弟可以啊。”
“嗨”,王所摆摆手:“遇到案子瞎聊天就是。”
“那也不错,比我单位那些个强,来,这个案子让我也受益匪浅,我提一杯”,宋所说着就端起了酒。
“宋所,实在抱歉,我开车来的,晚上还得回镇上,也没有代驾跑这条线路,我明天还得值班。最关键的是,我喝一点酒就受不了,这跟咱们东北人没法比。”陆令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双手把茶端了起来。
“行”,宋所听陆令说话有理有据,还捧了一下他们,也不计较:“有空来县城,可以来我们派出所转转。”
“有机会肯定叨扰!”陆令一口把一大杯茶水干了:“我是茶,您抿一口就行。”
“那怎么行,我喝了。”宋所挺高兴,一两多白酒直接干了。
“今天高兴”,卫培武看到宋所真的干了,也端起了杯:“有个词叫后生可畏,一点错也没有。就他提到的,通过游戏,去获得线索,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活到老,真是学到老。”
“师父您还是客气了”,王所见卫培武这要干杯,连忙拦了下来:“少喝点,陆令正好有话要跟您请教。”
“哦?”卫培武果断放下杯子,和陆令说道:“你先说。”
“李美玉现在刚刚得到丈夫的真正死讯,状态正差着,但是我还是希望从她这里突破,希望您能给点建议。”陆令这才说出了今天的目的。
偶然原因
ptsd,心理医生和学心理学的,都绕不开的一个词。
创伤后应激障碍,发病原因不详,是个体在遇到巨大打击后出现的一种精神障碍,可以治愈,也可能复发。
这个病的症状,其实不用说也大概能明白,就不过多赘述。
治疗,这个无法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标准答案。ptsd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可能需要吃药,也可能需要做edr(眼动脱敏再加工)和cbt(认知行为治疗),严重的可能还会采取ct(无抽搐电休克治疗)。当然,ct并不推荐。
抛开这些拗口的词语,李美玉现在确实需要服用药物来稳定体内激素了。
药物就很简单,抗抑郁药、苯二氮卓类的抗焦虑药甚至甲状腺素都有可能,关于这些,陆令不可能给她开药,也没有这个资质。
“这个事,还是建议你带她去市里或者干脆去沈州一趟,去找专门的医院开一些药物,然后才能辅助治疗,我们容易把事情搞砸了。我知道你是心理学的学生,但……”提到这个,卫培武非常认真。
“我明白”,陆令看向王所:“还是得联系张涛的儿子张进修,如果李美玉是精神病,那么张进修就是她的监护人了。需要做张进修的工作,带他母亲去医院。”
“这个倒是简单”,王所点了点头。
“嗯,我相信游队也在等候时机。毕竟张涛的死讯刚刚出来,也需要给李美玉和儿子一点时间。”陆令跟卫培武说道:“卫师傅,即便李美玉接受了正规的治疗,距离我们能从她身上获取线索,也有距离。如果她状态很差,我们只能问她一个问题,您建议我们问什么?是她怎么知道她丈夫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