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你的方子里有没有甘草片,即便有……”马哥气坏了,“把你老师给我喊过来。”
中药材,大部分都是切成片使用。雷公藤虽然叫雷公藤,但也是切成小片,如果不是炉火纯青的中医,看到这种煮了一阵子的雷公藤,可能真的会打眼。
煮久了,看着都是“树根片片”的感觉。
药童显然也没那么自信了,连忙要回去叫老师。陆令往外走了一步,给车上的人一个眼神,石青山和叶文兴立刻下车,跟上了药童的脚步。
药童看到石青山,还真的吓了一跳,但还是乖乖地跑到店里,把情况告诉了老师。
这位中医听闻此事有些皱眉,但还是看完了眼前的病人,才带着两个徒弟匆匆赶到煮药的屋子。
此时,这个砂锅已经停火了,药汁也被分在了一个盆里,这些药材全部倒在了另一个盆里。
中医走过来,蹲下,只是看了一眼,眉头就锁在了一起。
这绝对不是他开的药方。
“这有没有弄……”他想问问徒弟是不是把两个砂锅弄错了,但问了一半,就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他没有开过这个方子,没有给任何人开过这个方子。
就目前来看,单是这些不能溶解的药材,就已经是毒药了。毒性虽然不会强到见血封喉,但长期服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饶是他从医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风浪,看到这个,后背都流汗了。
这由不得他不流汗。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辈子毁了不说,可能还有牢狱之灾!不仅如此,如果上了新闻,他毁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的老师、他的行业!
“这确实不是我弄的,但是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中医认真地说道,“我这边招了一些人帮我煮药、加工塑封袋,我怀疑是这里的人干的。当然,我不是推卸责任,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无论需要多少赔偿,我只要能承担,我就会满足。”
这位中医绝对不傻,他知道孙国龙是派出所的领导,今天来的这些人,肯定全是警察。
这事,能安稳过去,就是他命好,是他祖上积德!
“我相信不是你的事,责任的事,我们过会儿再说。这个地方熬药的,所有人的情况,立刻给我,所有人,喊过来。”陆令安排道。
“好。”中医立刻跟两个徒弟安排了下去。这些小事,都不是他在亲自负责,他只负责看病抓药,其他事都是下面的人在做。
熟悉的真凶
很快地,在这里负责烧药、装药的三个人,都过来了,其中两个是寒假工,一个是高三的学生,一个是大二的学生。
东北地区寒假长,寒假能找这样一份兼职是很不错的,而对于中医来说,学生又显然便宜,找学生是个不错的选择。(注,作者君上高中的时候,暑假曾经去给中医做过烧药工,工资那叫一个低啊……)
“就是这些人,是吗?”陆令问道。
“是,一个都不少。”中医的两个徒弟说道。
中医瞪大眼睛盯着所有人,试图找出陷害他的人,然而,虽然他是个好医生,却没有太好的眼力,知人知面不知心。
陆令等人也是看了一圈,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燕雨等人也过来了,燕雨看着陆令,给了一个眼神和手势,陆令轻轻晃了一下头。
这里面没有东坡村的人。
当然,陆令也不认为,这个事和东坡村里的人有关。主要是这村里的人,真的不见得有这么大的能量。
“确定没有其他人了吗?”陆令再次跟中医的两个徒弟问道。这俩人同时摇头。
陆令看着这俩人不似说谎,这才把目光移向这三人。
猛地一看,三个人都是一副不知道咋回事的无辜表情,细看却各有不同。
“这盆药是谁煮的?”陆令指了指这盆药的位置。
三个人,分别是长工、高中生和大学生,长工听了陆令的话,连忙探头过来看,大学生也探头看,而高中生则没怎么看,也就是随意转了转头。
“这个应该是我煮的,怎么撤下来了?咋了这是?”长工说道。
“这不是我煮的。”大学生摇了摇头。
“我负责装药,这里不归我管。”高中生也摇了摇头。
“你们煮药的时候,会一直盯着这里吗?”陆令问道。
“不用,这些东西一煮都是几个小时,烧开了之后就换小火,不用盯着,就是装袋那边有时候比较麻烦,得过去帮他。”长工说道。
“对。”大学生点了点头。
高中生没说话,也点了点头。
“我是警察,”陆令拿出了警官证,“我们通过外围的核查,查到了一些可疑的线索,然后找到了这里。我们怀疑,有人被人买通,换了这盆药,是谁?我给他一次主动坦白的机会,不要自误!”
这个药肯定是这三人其中一人换掉的,而这三人都在这里工作了有一阵子。
孙国龙吃的第一副药显然是没问题的,因为那个时候也没人能料到他会来这边找中医。而中医的药往往都是好几副,所以被人盯上了。
这三位打工人,都不是近期刚刚来的,所以一定是外面的人买通了这里的人。
至于外面的人进来偷偷换药,那也不现实,这里面外人肯定是搞不懂的,也太容易被发现。
长工显然没有问题,这是个挺老实巴交的本地人,在这里干了两年多了,表现也没什么问题。
高中生看着不咋在意,确实与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陆令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有一种很吃惊、很好奇的表情,那是装不出来的。
问题就是这个大学生,他反应慢半拍、在学长工,陆令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