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下台的学长?恨恨扭头,大骂道:“我赐教你妈逼!老子今日就是拼着缺胳膊断腿, 也绝不?与?你这种狗屎玩意同?窗!”
连续被人当成软柿子拿捏,那学长?大约是被激起了真火。
之?前比试都是点到即止,此时杀场陌刀真正出了鞘,那必是要刀刀见血的!
雷万三本就是个?没甚节操的投机者,哪里招架得这拼死的打法。
九环大刀直劈过去的时候,那学长?不?退反进。
电光火石之?间,他瞬间侧身,陌刀斜削,牛皮护心甲被割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可?那学长?手?里的陌刀却架在了雷万三的脖子上。
刀刃划破皮肉,鲜血顺着刀尖往下滴。
台下离得近的新生被吓得面色惨白,喃喃道:“杀杀、杀人了!”
学长?闻言嗤笑一声,挪开刀刃冷着脸下了台。
雷万三愣愣地?摸了一把脖子,上面只一道割破了皮肉的口子而已,想?来应该是死不?了的。
虎贲榜第一百名学长?跑到裁判台下躺着,耍无赖道:“大提学,这免费陪练的活我不?干了!待会儿若是还有人再想?挑战我,怕是得先立了生死状才行!”
上官岳很想?踢他一脚,但看他喘得跟死狗一样,到底没下得去脚,只扭头对着剩下的新生,大骂道:“都听见了,不?想?立生死状,就特么地?别一窝蜂地?往一个?茅坑里挤,换个?地?儿不?行吗?!”
躺平了的学长?跟个?死不?瞑目的冤鬼一般,目光幽幽地?盯了上官岳一眼,心想?大提学这是在内涵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呢,别以为我没听出来!
剩下的新生自觉从九十九名往前挑选对手?,再不?敢反复挑战同?一人了。
戏院里武戏看多了容易腻也容易乏,看擂台比试也同?样如此。
比试不?紧不?慢地?进行到了最?后?,林岁晚看得眼皮沉沉,险些睡着。
散场后?,林岁午将自家妹妹从石兽上抱了下来,又顺手?接住了险些掉下来的小舅舅赵华维。
韩叔重刚从石兽上滑了下来,就被他二哥提溜了起来,还冲他狞笑道:“你个?瘪犊子玩意儿,这一日日的当真是变着花样地?找揍,怎么,又想?往哪儿溜啊?!”
韩叔重摊着手?脚身子,跟撑着腰的大猫似的,理直气壮道:“林老将一家不?是在枣花村落了脚么,我上门去拜访拜访,瞧瞧有什么可?帮忙的。”
林岁晚躲在她二哥身后?,怯怯地?瞥了凶神恶煞的韩瞻诚一眼,小声邀请道:“我家宅子如今还未建好,等建好了,小哥哥你来我家玩儿啊!”
韩瞻诚抖了抖手?里的小崽子,嗤笑道:“听到了没,人家宅子还没建好呢,你上哪道门拜访去,还帮忙,你不?给人找麻烦就不?错了!”
林岁午觉得这兄弟俩怕是还有得掰扯,恭敬寒暄过后?,便?带着妹妹和小舅舅告辞了。
弘文馆那边考试还未结束,林岁晓却提前交了试卷文章。
他没在门外见着自家妹妹,打算去弘武馆寻人时,正好看见林岁午领着两个?小娃娃来找他。
林岁晚跑过来问:“大哥哥,你考得如何了?”
林岁晓笑得矜持,回答道:“夫子只出了一题,让写一篇策论文章,我交卷最?早,夫子当场便?翻阅了一遍,瞧他那反应,我估摸着大约是能?通过考核的。”
林岁晓说?得有些谦虚了。
事实是那夫子读完他的文章后?,当场便?叫了声“好!”,怕影响他人,又生生压下了激动。
林岁晚早就摸透了她大哥哥的性子。
这人说?话喜欢留三分,大约能?过的意思,那就是肯定能?过啦!
四人欢欢喜喜地?出了山门,没想?到祖父和外祖父已经等在外边了。
因为晨时出门得早,林岁晚他们参加完考核回家时,竟然还赶得上午饭。
春末气候慢慢回暖,林岁晚连夹棉的袄子都不?愿意穿了。
周红英去年冬天腌的腊鸡、腊鸭还剩好几只,眼瞅着就要存不?住,得赶在发霉变味之?前,紧着吃完才好。
腊鸡、腊鸭吃着都很方便?,热水洗干净切块后?,上锅蒸就好。
林岁晚跟赵华维坐在一起,一个?手?里拿着鸡腿,一个?手?里握着鸭腿,啃得那叫个?津津有味,吃相凶残。
对面赵华莹拿筷子在盘子里扒拉了两下,“啪”地?将筷子摔在了桌上,气骂道:“连着两日都吃这些死鸡烂鸭子,这便?是你们周家的待客之?道,当真抠门得跟王八似的。”
“……”
林岁晚看了看手?里的死鸡鸡腿,心想?活鸡的鸡腿也不?好啃啊,啃得满嘴毛不?说?,还得挨啄!
周红英闻言也不?动怒,只笑呵呵道:“我出生那周家可?不?会拿死鸡烂鸭子招待占不?着便?宜的客人,能?给你两个?馊了的杂粮窝头,便?是大方了!”
赵华莹被怼得憋屈不?已,有些想?要掀桌子撒气,可?被林晔亭淡淡地?瞥了一眼后?,却又不?敢。
她自个?嫌弃菜不?好不?愿吃饭,便?也不?想?别人吃好,索性就坐在桌边哀声痛哭。
一会儿抱怨自己命不?好,一会儿哀叹父亲薄情偏心,再一会儿又逮着白瑞荷骂。
林岁晚自来便?是个?心大又贪吃的小呆瓜,倒没觉着赵华莹那眼泪对自个?的食欲有什么影响。
她一边啃着鸡腿,还一边抽空往嘴里喂了一筷子香椿芽煎鸡蛋。
这世间上有些人可?真是奇怪,消停日子不?喜欢过,就爱瞎作,瞎折腾!
不?乐意吃死鸡烂鸭子,那你不?吃不?就行了,旁边不?是还有麻婆豆腐、蒜蓉炒小青菜、香椿芽煎鸡蛋,又不?是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