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1/2)

在盛京城内外紧锣密鼓地备战中,武安侯徐开拼尽全力将?北狄大?军拖延了十三日之?久,最后实在有心无力,只能在第十四夜里,带着仅剩的三万多人?马撤回城中。

武安侯等人?回到京城不过半日,北狄人?便兵临城下。

战事一触即发,呼延也先并未轻敌,在大?败金门关守军和?徐开率领的援军之?后,他对拿下大?旻都城同样是?志在必得。

可惜他还是?小看了背水一战的大?旻百姓,也小看了总揽军事的田善拓,只第一回 攻城,便踢到铁板,京城内没有投掷火雷,可田善拓却命人?在护城河外十里内,埋了不少火药,只能等北狄人?踏入,便悉数引爆。

北狄人?出师不利,在盛京城外纠缠了数日都未达其目的,城中百姓和?将?士皆志气大?振,就连韩瞻遹心情也难得明媚了几分?。

死?守城池也不是?办法,北狄人?要是?真围着不走,拖到城内粮草断绝,最后也是?个败。

田善拓估算了城中粮草,琢磨着也就还能再?坚持半个月左右,便连忙请皇帝下旨,命雍、冀、青、并等六州都指挥使抽调各地守备军入京增援。

田善拓本想请皇帝给北疆也去一道旨意,先追究追究燕王抗敌不力的责任,再?命其派一部分?玄甲军驰援京师。

但想到皇帝对燕王殿下的猜忌,田善拓心知此计策说出来也是?自讨没趣,便提也没提。

京城桑禾沦为灰烬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临川府,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之?象。

临川府附近的村镇,有衙差来通知,说是?燕王殿下忧心农桑之?事,特意命人?研制出了一种杀灭水稻螟虫的农药,还有喷洒农药的充气喷雾桶,让各村村长?带人?前去府衙领取。

若是?以往,但凡府衙有什么诏令,百姓必是?惶惶不安,避之?不及,可如今衙差前脚刚走,各村村民便催促着村长?赶紧出发,生害怕去晚了就没了。

天还只是?蒙蒙亮,临川府衙外便围满了百姓,好些人?甚至是?半夜时候就来城门外等着了。

林方旭让人?维持持续,按照先来后到排成五列,依次领取,并让百姓不必担忧,农药和?喷雾是?按照临川府稻田数目配置的,只会多,不会少。

百姓闻言,虽还是?心急,但也自觉遵守起秩序来。

众人?排队等候时,若遇到相熟之?人?,难免会寒暄几句。

赵有根乃三塘村村长?,离着府城很近,也就只有十多里路程,他看着刘家村村长?,很是?诧异道:“刘老哥,你们?村离府衙最远,却没想到竟也来得这般早!”

刘家村村长?十分?自得道:“我可是?刚得了消息,就带着人?赶夜路出发了,能不早吗?”

赵有根揶揄道:“上回府衙发肥料,可未见得你们?村有这般积极,这是?知道好处了,长?教训了?”

刘家村村长?苦闷道:“嗨,快别说了!上回我也就犹豫了不过两日,却没想到是?一步晚,步步晚!那肥料竟被先来的村子全都领了干净,再?等到府衙重新配置出来的时候,我们?村里稻田足足比邻村晚了半个月才上肥。”

刘姓村长?很是?愧疚道:“如今水稻开始抽穗,你是?没看见我们?村的稻苗跟邻村稻苗的区别,那真真一个是?敦实壮汉,一个是?细溜丫头,不能比,不能比!可真是?悔死?我了!”

都是?老庄户人?,肥料之?大?用?可谓是?立竿见影,赵有根即便没看见,但也能猜到。

作为肥料受益者之?一,赵有根莫名升起了几分?优越感,忍不住说教道:“嗨,刘老哥,不是?兄弟我说你,你这犹犹豫豫的性子啊,还真应该改一改!肥料也好,农药也好,那可都是?燕王殿下心怀慈悲,为国为民,特意让书院里的能人?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燕王殿下何等尊贵,平白无故的,他还能害我们?咋的?你啊,就是?想太多。”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附和?道:“燕王真乃仁心仁德,不仅击退了北狄贼人?,还记挂着民生百姓。”

“可不是?,你别说,那肥料实在神奇,我活了这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这般茁壮的稻苗。”

“这可都是?托了燕王殿下的福啊,除了燕王殿下,又有谁真正关心过我等蝼蚁?”

“呵,那些人?只管多征收粮食就好,哪里会凭白送你肥料、农药,更不会在意我等是?否有余粮饱腹!”

“哎,若是?临川府能一直归燕王殿下管就好了。”

……

林岁晚将?具体一亩地该用?多少农药,农药跟水的比例是?多少,充气喷雾桶该如何操作等问题都详细告诉自家兄长?后,便自觉当起了甩手掌柜。

她此时和?外祖父、韩哥哥一起,选了一处僻静阴凉的小茶馆,一边悠闲地品着茶点,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百姓在为燕王殿下歌功颂德。

对于自己出力,最后却是?燕王殿下得名这件事,负责操控百姓舆论的军师赵拙言,曾提前征求过林岁晚的意见。

林岁晚十分?识时务地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她只想当一个坐吃等死?的普通小老百姓,要这种救济天下的名声?做什么?

这不是?凭白招人?忌惮么,只要大?老板能记住她的功劳,到时候该给的奖励不能少就行?。

韩瞻鼎自从回了临川府后,心态一直就有些不对,大?约是?叛逆期到了,十分?爱怼人?。

他瞥了笑眯眯的赵拙言一眼,冷声?道:“可惜临川府土地贫瘠,不如京师百里沃土,再?是?努力施为,收获也有限,不过如今京师那片沃土怕是?已遭受战火涂炭,其中至少有赵先生的三分?功劳呢,也不知京师百姓知道后,该如何感谢赵先生的功德。”

林岁晚正啃着手里的红豆糕,突然觉得这话?题有沉重。

赵拙言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骂开,燕王殿下实在不厚道,自己家儿子钻牛角尖,堵死?胡同,他这当老子不想管,偏就往老夫这里扔,偏偏又打不得,也骂不得,当真是?难办!

赵拙言默默叹了口气,笑得十分?和?蔼道:“三公子认为临川府如今是?何面貌?”

韩瞻鼎压根就不按照他的套路来,撇嘴道:“先生所见是?何面貌,它自然便是?何面貌。”

赵拙言磨了磨牙,这难搞的小子,真是?欠揍得很!

林岁晚在外祖父与韩哥哥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心中很是?无奈,赶忙暖场道:“如今的临川府法度严明,官吏公正,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赵拙言给她一个夸赞的眼神后,干脆不再?理?会韩瞻鼎,只又问林岁晚道:“晚晚初到临川府时,可还记得此地是?何面貌?”

林岁晚猜到了祖父的用?意,十分?配合道:“去年初到临川府时,此地贼匪横行?,田地荒芜,百姓麻木,毫无生机与希望可言。”

赵拙言捋了捋胡须,继续考教道:“那依晚晚之?见,临川府前后之?变化,皆是?因何而来?”

林岁晚想也不想,便肯定道:“因为治理?者不同,只有心怀百姓之?人?,才能造福一方!”

赵拙言欣慰点头,意有所指地看着韩瞻鼎道:“然也,可若心怀百姓之?人?,却无治理?天下的资格,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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