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到做到,送你六节就六节,你现在不买也可以,体验完再说,我知道你可能过来不方便,如果你买课,我不给你限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怎么样?”蒋伟还算仗义,坐下立刻开始送福利。
盛琳低头仿佛仔细看着课程,嘴上却道:“最近警察没找你?”
蒋伟一愣,啧了一声:“嗨,可烦了,没完没了,我说人都烧了,居然还没结案,上次还来问东问西的。”
“你这个不是说送装备吗,我白嫖你六节课,送不送?”
“送送送!”蒋伟立刻回神,打包票,“这些装备才多少钱,我另外再送你一堂拳击体验课,怎么样?”
“嗯,听起来不错,”打了个岔,盛琳又把话题拉回来,“我也被警察找得烦死了,好像我们故意害他似的,总问我那个人和我有没有私交,我说什么算私交,更衣室碰个面算不算,他们就没话说了。”
“对啊!哦,之前还给我打电话,问我胡丽娜柜子里有哪些东西,我怎么知道嘛!哦对了,我倒是还发现了新线索,他们跟我说胡丽娜柜子里有哪些东西,我一听,不对啊,胡丽娜化妆那么厉害,包又那么小,化妆品都放哪?他们也懵了,呵,这时候才知道问,柜子早清空了。”
盛琳手一顿,她低着头,没让蒋伟看到她的表情,语气还是平淡的:“是吗?我没注意过,你说课程不限时,那我还要买年卡吗?”
“额,这个……姐呀,私教课归私教课,自己锻炼归自己锻炼嘛,否则你看,还有人特地上我这休息洗澡的,这个口子要是一开,猫猫狗狗买几节私教课都能把我这当旅馆了,是吧?”
“也对。”盛琳看了看手机,叹口气,放下笔,“那我还得想想,你这儿也太远了。”
蒋伟早知道这点,一点都不意外,在健身私教这一块,十个客户九个黄,需要抱的心态和卖保险的也差不多,他笑起来:“反正你随意嘛,我还不知道你,当初那么近都懒得来。”
这时,盛琳手机响了,她接起了电话,应了两声。一个外卖员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个纸袋,盛琳起身接过,顺便把其中一个放在蒋伟面前:“请你的,脱脂奶咖,我知道你们只喝这个。”
“哇,谢谢!”蒋伟也不客气,“你看你就来这么一下都要用一下外卖,也太会过日子了。”
“没办法,体弱,靠咖啡过活。”盛琳拿出自己的,喝了一口,也不再坐下了,“我回去了,让我再想想吧,想通了给你打电话。”
“行,没问题。”蒋伟陪着往外走。
盛琳走了两步,微微叹气:“哎,要是聚力没关就好了,我其实无所谓那些事的……你知道陈老板到哪去了吗?他这么快就把那些器材都处理了?”
“哎你可别提陈老板了,他现在租了个仓库放那健身房的垃圾呢,当初我还托人去收,结果他听说是我,不肯卖,行吧,他爱放着当传家宝,就让他放着,我又不是没钱买新的。”
“我没钱,”盛琳道,“你说他会卖给我不,我也就会用那个椭圆机。”
“那我给你他的电话,你问他去,放着就放着了,你去买应该没问题。”蒋伟掏出手机。
盛琳看着手机里陈老板的wx,神色莫名。
两个电话
“那个,你柜子里那个,是胺钛金吗?”
盛琳现在还记得洛可可酱问自己时,歪着头,天真的样子。
她回头看看自己储物柜里的瓶子,好好放着,什么标示都没有,感觉有些好笑。
谁会把偷看表现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但她没表现不满,只是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无奈:“朋友给的,但我没那么高追求,就放着了。”
“我教练给我推荐过呢,说是挺有用的,帮助锻炼心肺。”洛可可酱双眼一闪一闪的。
你家私教没跟你说胺钛金不配合合适的训练反而危险吗?
盛琳看了看远处正准备授课的蒋伟,又看了看洛可可酱,回头拿东西时,极快的思索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回头道:“有兴趣你吃吧,不吃我估计也是扔了的。”
“正品吗?”
“……”盛琳朝她笑了笑,笑到洛可可酱脸红了一下,也干笑起来:“那我就不客气啦!哦,我那些化妆品,你需要也可以用,比如锻炼完突然有约会什么的。”
“谢谢。”盛琳也没拒绝,关上柜门走了出去。
她当然不会说,她的胺钛金就是私教给她的。
与光会说的蒋伟不同,她的私教小米,明显是个手腕高得多的女孩儿。美艳靓丽,身材绝绝子,见男的喊帅宝,见女的喊宝贝,纯社(交)恐(怖分子),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毕竟,她在授课之余,还要偷偷带货——学员都是她的客人。
盛琳是很怕麻烦的性格,从善如流,也不爱计较。让她买私教课,她买了;让她买货,价格还行的,她二话不说也买了。比起其他疑神疑鬼一毛不拔的学员,她的利落刷满了小米的好感,结果就是,对她的怠惰痛心疾首的私教微商大人,每次上课都送她一颗胺钛金,配合专门设计的心肺训练。
但盛琳没吃,她对健身没有丝毫追求,本身只是为了让自己遭罪的颈背腰椎舒服点,所以不仅没吃,反而去得越发少了。
尤其在与洛可可酱共享了储物柜和胺钛金以后。
她不知道蒋伟是怎么锻炼洛可可酱的,但在仅有的几次碰面时,都能看到洛可可酱被练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有时候小米都会看不过去,私下表示就洛可可酱那样子还有脸卖健身人设,身体素质还没盛琳好。
盛琳随口开玩笑说要不胺钛金别给她了给洛可可酱,小米直接一句:“小伟那练法加上她那体质还吃什么胺钛金,吃完得用速效救心丸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盛琳也不知道自己在同意洛可可酱吃她的胺钛金时是什么心情,但是她清楚的记得那天蒋伟问她打不打算给那个老人一家子赔点人道主义的钱时,洛可可酱回了一句:我只恨当初怎么他就没直接摔死!
是气话,但是该吃点药治治了。
之后有近两个月,盛琳都没怎么去过健身房,再一次收到消息时,洛可可酱已经猝死了。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许多有关洛可可酱死亡时的描述,很难判断究竟有没有她的“功劳”,最受质疑的只有蒋伟当时的急救措施,很多“懂王”认为蒋伟有贻误最佳抢救时机的嫌疑。
就连盛琳都觉得蒋伟是不是在“替天行道”,毕竟在她锻炼心肺锻炼到感觉自己快死了的时候,小米会熟练的在旁边背诵急救步骤,表示就算真的猝死她也能给拉回来。
结果蒋伟愣是没拉回来。
这个怀疑直到她看到了储物柜中少了的胺钛金才打消了。
蒋伟有没有贻误最佳抢救时机她不知道,可洛可可酱的最佳抢救时机本来就比别人短,是可以确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