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商队跟着一起走,他们有着成熟的路线,而且大概率中途也都会有打点。
但那些也都是后话了,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店面先盘出去,而要往出盘店,在这个时代基本只有两种途径,第一就是找自己身边的人问问,看他们愿不愿意接受,第二就是找牙行。
但身边的人陈年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个适合接受的,他们也都做的小本买卖,估计没多余的精力盘下自己的这间店铺。
可如果找牙行的话……那是要手续费的。
毕竟人家也不可能白给你往出宣传,就跟现在的中介一样,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果要找牙行的话,那就必须要先把这块地卖给牙行,但人家要赚钱肯定要往死了压价,等到往出卖的时候再抬高,这样两头吃。
所以陈年谁都不想选。
因为他还认识一个消息非常灵通的人。
张富贵。
张富贵也就是张家的二少爷,当初小牡丹所在的那个戏园子的老东家,但后来由于被那个姓杨的暗中搞了,所以就此没落。
不过对此张富贵心中倒也没有多少悲戚,毕竟他从小就被赶出来了。
相比于他原本的名字张庆安,他还是更喜欢张富贵。
大富大贵,还更加的接地气。
想到这里陈年直接开摊儿去卖豆腐,毕竟生意还是要做的,直到把店面盘出去之前,店里的豆腐起码得卖完,要不然那可就砸手里了,钱倒是亏不了多少,但主要是浪费呀。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句诗陈年到现在还背得滚瓜烂熟。
差不多到了中午的时候,陈年忽然看到街道西头走来一个挑着扁担的身影,步伐轻快,嘴唇微动,似乎是在哼着什么欢快的小曲儿。
而在他的扁担之上,各种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大到扫帚脸盆,小到小孩玩的拨浪鼓女人用的头绳小孩儿玩的翻花绳,甚至在一个竹篓露出来的一角中,还能看到有几本书正在里面静静的躺着。
就是不知道那书正不正经。
“嘿,老张过来过来。”
陈年远远的和对方打着招呼,示意张富贵来自己这边。
“怎么了陈西施?今天中午要请我吃饭啊?也行,正好我有点饿了。”
“什么陈西施,你再这样叫,小心我翻脸啊。”陈年说道,对于熟人他是可以开这样的玩笑的。
“哈哈哈,行吧行吧,老陈你还没说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呢?你要不请我可走了。”
陈年听后拍了拍胸脯:“吃饭没问题,今天中午你就在我这儿吃。”
此话一出,反倒让张富贵心中疑惑:“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是吗?我以往说这话的时候你可都是直接让我滚的,今天怎么这么爽快?”
“少说废话,我本来就是爽快的人,你问问街坊邻居,谁家买的豆腐不多给他们切一条?”一边说着一边让开身位:“来来来,进来说。”
最后张富贵又挑着一扁担的货进到了陈年家里,把东西放在走廊内,然后径直来到屋里坐下。
“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啊?”
“你还真聪明,我确实有事要求你。”
“我怎么说的来着?要不是你有事求我,能让我在你这儿吃饭?行吧,既然你有事要求我,那我中午想吃烧鸡。”
“没问题,不就是烧鸡嘛,我一会儿出去给你买,不过啊,在那之前我得先说说我的事儿,就是我想要把我这间店连着我这块儿地卖了,看你认不认识想要在最近接手的人。”
张富贵一听这话便坐不住了,他平常虽然走到哪里都有认识的人,但整个扬州城里和他关系最好的还得是这卖豆腐的陈西施。
结果他现在说要把店卖了?
“为什么要卖掉?可是有其他地方高就?”张富贵疑惑的问道。
“高就倒是不至于,就是我要去京城了,所以这边的店留着也没用,以后不一定还会不会回来。”
“去京城?状元郎要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了?还有这等好事,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张富贵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
“没有没有,就是他给我安排,我也不能干啊,那不成走后门了吗?我陈年可不是那种喜欢走后门的人。”陈年摆摆手解释道:“是我在京城还有个远房的表姐,她应该是之前就嫁到京城去了,但后来家道没落,只能用嫁妆在那边开了个点心铺子,后来在京城那里听到了有关状元郎赶考前的事儿,所以才几番打听确认还有我这么个弟弟,于是便拖人给我捎来一封信,叫我去帮忙,而我在这边又没什么亲人,现在既然找到这么一个,那肯定得过去和亲人团聚一下。”
张富贵一听这话,顿时便放弃了继续开玩笑的念头。
人家是去和家人团聚的,自己肯定没有理由拦着了,怪不得陈年想要把这店铺卖掉。
“行,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正好我之前听到有几个隔壁街上的掌柜好像都有开分店的打算,你这个位置倒也不算差,还有之前积攒下来的人气,应该不难出手。”
“好的,那就多谢兄弟了,我这就去买烧鸡,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一并买回来。”
“还有什么啊……要不再买点儿羊肉好了,不用多买,回来熬个羊肉汤,正好今天天冷,我这还有酒,咱们一起暖和暖和。”
“毕竟你是要去京城的人了,以后咱们能不能见面还不一定,这酒喝一顿就少一顿。”
进京
陈年听后点了点头,心想着确实如此,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身边的朋友究竟哪一个会先离开。
但这是自己必须要经历的。
当自己进入梦境中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为了学菜而来。
因此这一趟京城他必须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