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没问题。”唐德春点了点头。
之后便是钱虎,钱虎也将自己的碗递了过去:“陈师傅,一会儿炸酱面你给我少来一点儿面汤,我喜欢带点汤的炸酱面。”
多加点面汤这不过是陈年一勺子的事情,这要求很容易满足。
两碗过后,陈年看着二人在那边调好酱,吃了一筷子,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来,这才又拿出厨房里专用的一个碗盛好了面条和炸酱,将菜码放在上面之后这才对着众人说道:“各位等一下,我先给三爷送一碗过去。”
给沈三送饭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说起来沈三是他们的师父,师父就是长辈,长辈先吃那是应该的。
至于前面的唐德春和钱虎……他们也都看到了陈年的动作,知道陈年是在把他们两个当做实验品了,想看看面煮熟没有。
端着面碗来到沈三面前,将面碗和筷子往桌上轻轻一放:“三爷,这是今天的午饭炸酱面,只不过我这还只是第一次做,准备的有点少,酱可能也稍微差点意思,您先凑合着吃着。
本来我还说给您一个惊喜来的,没想到没有做到最好,还请三爷见谅。”
陈年一开口就是老道歉人了,与其等着沈三一会儿吃着皱眉倒不如自己先发制人,至少自己说了这面的缺点之后,沈三再吃起来心里也会有所准备。
陈年打的预防针似乎对沈三并不起什么作用,但与其说是不起作用,倒不如说是沈三在这些方面的包容性强。
“没事,放着就行,反正能吃饱就行了,再者说你要是做饭不好吃,你师父肯定不可能让你留在武馆里,所以你就放心吧,每次做饭不用想这些。”
好一顿安慰让陈年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重新回到厨房之后才继续开始给大家盛面舀炸酱。
没过多久呼噜呼噜的声音便从院子中响起,众多弟子们一个个的也都没回屋里去,毕竟外面热了屋里自然也热,他们就只是在过道的地方找了块太阳晒不着的角落蹲下来,就这么用手端着吃。
他们的吃相看起来都不像是在吃面,陈年觉得用喝面反而更恰当一些。
但这样反而说明陈年做的面符合他们的胃口。
吃饭像吃面,吃面像喝水。
这么多人的面,一锅自然是下不完的。
陈年一共分了两次才将面条都下完,但下完第二遍之后,最后陈年才给自己捞了一碗。
结果这个时候陈年看到锅里还有剩下的。
“你们谁不够过来添点面,锅里还有,等一下再吃就得另外煮了!”陈年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结果最先吃的唐德春三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但唐德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先去加吧,我碗里还剩着点一会儿再添。”
这时他们又听到陈年继续补充:“还有一人份,想吃的话就先过来添上。”
结果钱虎也止住了脚步:“老三,你去夹吧,我等一会儿再添。”
可沈文又哪能任由自己这两个师兄推搡自己傻憨憨的上去添饭,于是三人又经过了一番推拉,沈文终究还是没拗得过两位师兄,过去把面给添上了。
由于先前垫了一个馒头的缘故,陈年这次没有给自己整太多,但是大海碗陈年也盛了多半碗。
炸酱面在搅拌上也要花一些功夫,如果不熟的话,很有可能搅拌出来的面条挂酱都不够均匀,黑一块白一块的指定不能好吃。
既然是老bj炸酱面,那就得把酱浓浓的都挂在面上,然后这一口下去连面带酱的吃进嘴里才叫痛快。
但呼噜噜的一大口面条下去,陈年还得再咬一口蒜进行搭配。
俗话说的好,吃面不吃蒜不如吃米饭。
这发自于北方的谚语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然依照陈年的口味,甚至还想往里面放一些醋,心里不禁感叹着:“要是冬天就好了,把面里放点儿腌过腊八蒜的醋进去,然后再剥五六瓣腊八蒜在碗里,那吃着肯定更香。”
要是在家里的话,陈年倒是可以提前弄点腊八蒜先腌着,但出来就没这个条件了,等腊八蒜腌好他们都该回去了。
不过就着生蒜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而且这次也实在是大家想吃直接从锅里挑出来的,否则按照陈年的习惯,夏天吃面的话一般都是吃过水的。
只不过众人的想法他也明白,这就像是在夏天吃火锅,冬天吃冰棍一样。
一边吃着陈年还不忘一边侧耳倾听,此刻的院子里就好像是进了某种大型动物的巢穴一般,到处都是吃面条的吸溜声。
有些声音比较粗犷呼呼的,而有些声音则相对内敛一些,听起来是滋滋的。
但也正是这不一样的声音,才为这座大宅子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精彩。
没过多久陈年便吸溜吸溜的把碗里的面都吃完了,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痛快无比,心中无限满足。
但吃完之后碗底还剩不少的肉丁,这些都是在抖落面条的时候抖落下去的。
这可是这一碗面中最贵的东西,陈年自然不能浪费,端起碗来用筷子扒拉着将这些肉丁尽数扒进嘴里。
陈年喜欢这样对付剩下的炸酱,但这也只是陈年自己的习惯而已,抬头去看看其他人,有很多人并没有像陈年这样一口气把剩下的炸酱里面的肉丁全扒拉进嘴,反而是用筷子一颗一颗的挑着往嘴里丢。
颇有些吃瓜子儿的意思。
面吃完之后自然是要喝汤,俗话说得好原汤化原食,这种说法在北方那是相当盛行的。
而大部分人确实也都是这样的,在吃过面之后便来找陈年打面汤,只不过刚才陈年还在吃面,所以就让他们自己动手。
一个个的就直接将面汤放入还沾着酱的碗里稍微一搅和,面汤的颜色微微变深。
可他们丝毫不在意,一边朝外面走一边端着碗凑到嘴边,小心翼翼的吸上一口。
最后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有点烫。”嘴里不禁嘀咕着,但嘴中一边嘀咕,手还是十分不自觉的又将碗放在了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