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什么跪?”
关月领着人过来,“好容易求得太妃去请旨,让你陪我一起筹备寿宴,你还要去跪太庙?”
这是太妃连夜给姜玺走的后门,皇帝也无可奈何,眼看要过寿了,总不能给太妃添堵。
姜玺:“办寿宴也怪麻烦的,还不如去跪一跪。”
关月生气:“你一个太子,三天两头被罚跪,好意思吗?!”
“嗐,说这些,我早就跪习惯了。太庙荫凉,不用冰也凉快得很。”
姜玺说着便要来拉唐久安,唐久安后退一步,仔细端详他一下,得出结论——这孩子的,傻的。
“臣改主意了,臣还是有事先走一步,不打扰娘娘与殿下。”
她说退就退,半步也不停留。
“喂,唐久安!喂——”
唐久安头也没回一下。
姜玺愤然:“没良心!”
唐久安也没走远,寻了个凉快僻静的地方就准备补个觉。
然后就听到路过的宫人说话。
这次唐永年夫妇的事情闹得不小,宫中也有人议论。
多半是说姜玺胡来。
也有人说:“自古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你看唐将军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若是日子真过得好,谁会去拼命啊?”
自然也有人为文惠娘说话:“唐夫人医术高明,心地善良,性子又温柔,才不会委屈小孩子。”
唐久安壁角还没听完,就见周涛走来找她:“闲着也是闲着,去帮我练练兵。”
周涛要练的是羽林卫。
这群少爷兵,吃好的穿好的,香饮子里的冰略加的少了一些都不肯喝的,稍微训一下就这个中暑,那个病倒,紧跟着就有家里人来找周涛说情。
周涛只能来找唐久安。
唐久安看了看天:“周将军,我在放假。”
周涛:“五十两银子一天。”
唐久安:“不。这不单是训人的功夫,这还是得罪人的功夫。”
“你还怕得罪人?”周涛,“一百两。”
唐久安伸出一只五根手指。
周涛微微一震:“唐久安,你胃口忒大。”
唐久安叹气:“周将军您有所不知,末将是真穷。”
周涛:“……三百两,不能再多了。”
唐久安:“四百两。”
最后以三百八十八两成交。
图个吉利。
第二日姜玺同着太妃同里的大太监采办了东西回宫,路过南苑,走出几步,回头,倒退,站定。
南苑是皇家校场,皇帝阅军容或是点将,皆是在南苑。
不过平日里就是给羽林卫操练用。
羽林卫是出了名的身娇肉贵,别说操练,这么大太阳让他们出来晒一晒,一个个都要嚷着头疼脑热浑身不适。
今天居然破天荒满是人,长长的队伍绕着校场跑步。
不单跑,还跑得气势汹汹。
再一细看,与其说气势汹汹,不如说撒腿狂奔,好像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咬。
一面跑一面“啊啊啊”惨叫。
数百号人惨叫狂奔,气势着实惊人。
姜玺的视线往上,就看见了这些惨叫的罪魁祸首。
阳光下,金顶琉璃瓦金黄刺眼,唐久安坐在屋脊上,眼蒙黑帕,身背箭囊,手挽长弓,一支支往下面放箭。
箭矢像长了眼睛似地往跑得落后的羽林卫脚跟飞去。
只要慢上一点儿,脚踝就会被射个对穿。
唐久安射一会儿,放下弓,摘下蒙眼的帕子。
底下的宫人爬着梯子给她送箭上去,顺便还送了一小坛酒。
宫人指了指下面的周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