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肩有一点血迹,正是被姜玺掷伤的?地方。
她看得专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姜玺变了脸色。
姜玺问:“有什?么好看的??”
“这人?了不得。”唐久安道,“最好把他挖到军营中。”
“原来?是少?督护,你的?箭很有力气。”黑衣少?年向着门这边道,“还有那位姐姐,你的?匕首也?没厉害,从来?没有人?能砍飞我的?八支连珠箭。”
“哐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姜玺蕴怒:“你谁啊?叫谁姐姐?”
“我是迦南王世子阿度婆娑。”黑衣少年道, “可惜了?,你既然是在大官,我便不能杀你。”
他还真是一脸惋惜。
唐久安:“……”
如今天天在鸿胪寺混,对于各路使团的事情约摸知道一些, 据驿站送来的消息, 迦南使团应是在下个月进京。
果然姜玺便问他为何没有同使团在一起, 阿度婆娑道:“我姐姐本就体弱, 加上水土不服,旧伤复发?,我带她先来求医。”
说着向阿三行了?迦南之礼,“听说鬼医的医术最是玄妙,还请鬼医能去治好我姐姐, 除了?大官不能杀,杀谁我都可以。”
何三再连连摆手:“我只会治外伤,旁的一概不懂。”
“我姐姐的便是外伤。”阿度婆娑的神情微有黯然, “多年前留下的外伤。”
何三还要推辞,姜玺发?话?, 迦南王子?乃本朝贵宾, 事关两国?邦交,人人有责,命何三前去。
何三翘起下巴,不理。
姜玺皱了?皱眉:“给你在牡丹楼包三天别院。”
何三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肃然道:“为国?分忧,乃是臣民的本份。迦南王子?,病人在何处?”
一行人终于离开, 小院重新安静下来。
唐久安抱肩观摩那扇被射成刺猬的门。
姜玺问:“看什么?”
“这样一支箭队若是突然袭击,金焰卫不一定拼得过。”
“放心吧, 鸿胪寺整天忙着招待那帮人,就是为了?你们不用去拼。”
姜玺把唐久安牵回?位置上,按着她的肩坐下,重新斟上酒,“我们继续。”
唐久安一时没有动弹。
姜玺方才?是直接牵她的手。
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留在皮肤上,她不大自在地搓搓手,一连饮了?两杯。
“……我之前说到哪儿了??”姜玺也喝了?一杯,“对,就是我走在平江边,遇上那人,稀里糊涂过了?一夜,天亮时睁开眼,便是在这间屋子?里。”
唐久安点点头,洗耳恭听。
“起初我包下这院子?,是为了?保留罪证。”
灯光下,姜玺望着唐久安,眸子?晶莹,目光深邃。
“我发?誓要找到那人,好将?之问罪。后?来慢慢地觉得不问罪也无妨,只要能找到人。”
“现在我还会继续保留这院子?,因为这里是你我第一次在一起的纪念。”
“唐久安,以后?每年的三月十七我们都来这里喝酒,怎么样?”
这样的姜玺真?是温柔极了?。
唐久安轻轻叹了?一口气,认真?道,“臣不知道殿下在大理寺查出点什么了?,但关于此事,臣从入宫第一天对殿下说的第一句话?起,便没有一字虚言。臣真?的从未来过这里。”
姜玺笑着摇了?摇头:“大理寺什么也没查出来。”
整卷文书浑然一体,没有更换过纸张,也没有涂改过笔墨。
上面确确实实记着就是三月初七。
唐久安瞪大眼睛:“那您还——”
“那肯定就是文书错了?,我的感?觉不会错。”姜玺笃定道,“唐久安,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那一夜的人也是你。”
唐久安:“……可臣真?的没有来过这里……”
“先不管是初七还是十七,庆丰五年三月你与人春风一度,这事有吧?”
“……”唐久安,“……有。”
“在何处?”
唐久安心一横:“平江,画舫上。”
姜玺摸了?摸下巴,“……所以我的第一夜是在画舫上?”
他只记得被人揍晕扛走,然后?便是行不可描述之事,当其时也,销魂不已,谁知道哪儿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