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都知道姜珏不良于行,落后一些?原也正常,并没有很当一回事。
但当马蹄声再度响起的时候,守卫们惊呆了。
没有姜珏,只有遮天蔽日的烟尘,来的不知有多少人马。
守卫们急忙关?城门。
唐久安心往下沉。
太平无事之日,城门镇守之人不过百十?号,根本不可能挡住突如其?来的叛军。
唯一指望就是?平京的城门城墙足够坚固,高?不可逾。
还未到城门之际,在密集战鼓声中,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姜玺从未听过这?种声音,像闷雷,大地都在震动。
“攻城车。”
唐久安沉声道,“居然连这?东西都准备了。”
平京城已经安定了百多年?,城门每隔几年?都会重新刷漆补铜钉,看上?去庄严气派,在每一个第一次入京的人心中留下巍峨的印象。
此时华贵的城门在一声接一声的闷雷中不住颤栗。
“先召集百姓用重物抵住城门,青壮者?随我上?城门!石头、开水、滚油热汤,有什?么?拿什?么?!”
有一种人仿佛天生能成为别人的方向,唐久安就是?如此。
突逢巨变,百姓慌乱,守卫独力难支,城门眼?看告破,此时所有人都得了主心骨,有了奔头。
姜玺看着唐久安冲向城头的背影,生出一个清晰的感?觉。
——她天生属于战场。
她好像熟悉战场的每一缕风,每一片声音,只要她踏入,任何战场都会变成她的主场。
城墙下除了攻城车,还架起了登城梯。
城墙上?的守卫顾此失彼,最大的倚仗是?这?千年?来从未倒塌过的城墙,坚固雄伟如山,要两架登城梯才有拼接着往上?爬。
唐久安在兵部待的那一年?实为关?山有心为之的历练,那一年?的时间让她对大雍各州府的兵规建制都了然于胸。
此时一看城下的旗帜服色与战法,可以推断出叛军并非来自一处,最少是?七八处的军队交织在一起。
随着百姓们扛锅提桶的加入,底下已经爬到一半的叛军被?砸下去大半。
但守卫的武器也即将告罄,守将惶急前来禀告。
“再撑一炷香。”唐久安声音稳定,“援军在路上?了。”
姜玺道:“孤在此坐镇,诸位劳苦功高?,每人各升一阶。”
众人心中大定,勇气备增。
姜玺低声问唐久安:“怎么?办?”
京城骤逢战事,援军到底什?么?时候能到,谁也不能确定。
“咱们这?边是?说不准了,唯有先给他?们那边送点小礼物。”
姜玺明白了唐久安的意思,和唐久安一起拿起弓箭。
两人一起取箭,张弓,动作如出一辙,对准叛军中军大旗。
那里?有一名银甲将军,身骑白马,头盔面甲森严,看不清面目,但身处中枢,令旗皆自他?而出。
唐久安的弓弦一响,箭矢如流星般向那人坠去。
中军将旗是?重中之重,盾牌立刻在周围竖起。
但那一支箭只是?唐久安的声东击西,接连三支连珠箭立即射出,每一支命中的都是?将旗。
巨大旗帜轰然倒下。
中军失旗,大为不吉。
城下的攻势为之一缓。
旗帜的倒下牵去了太多人的心神,盾牌阵有了漏洞。
唐久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再次张弓。
姜玺的箭从另一个方向射出。
但目标是?同一个。
两支箭,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射向那位银甲将军。
那人身边突然出现?一名黑衣蒙面人,一剑拍飞唐久安的箭。
但他?显然没有想到同时还会有另外一支箭射来。
想拦已是?不及,箭尖只能将箭尖方向拔得微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