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多的人敢开口, 就会有越多的人开口。
大势已不可挡。
反对之声越来越少,而还能公开反对的,都是那些迂腐而固执的文人。
这个时候,另一股力量的作用就出来了。
当某个迂腐文人站在一家茶楼中,扬声道:“堂堂七尺男儿, 怎么能被女子骑在头上?我们读书数载,她们懂吗?竟然就能评判我们的文章, 还有那些写诗支持的女郎,真是丢了世家大族颜面!”
他说得慷概激昂又愤懑。
也引得许多人频频点头,觉得此人所言有理。
这时,楼上有人走下来,霎时间吸引全部人注意。
裴承诀露出笑容,看向那人:“这位才子,我可否看看你写的诗?”
那人见是他们,顿时脸一红。
作为一个小家族的文人,他平日里是如何都与皇亲国戚搭不上关系的,他说话人家也不会理他。
现在见裴承诀与他搭话,顿时激动。
难道裴二公子他们也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赏识自己?
这样一想,更激动了。
他没有随身带自己写的诗,但他记得,赶紧背了两首……
能和裴二公子等人结识的机会,他是万万不能错过!
然而,他第二首还没背完,裴关山“噗嗤”一笑,满脸嘲讽:“我还以为诗写得多好,原来就这种水平?”
那人声音戛然而止,满脸错愕。
裴承诀满脸不赞同:“裴世子,你怎么不让他背完?”
那人脸上升起期待。
刚刚就是裴二公子与他开口说话,他期待地看向裴承诀……
裴承诀微微笑:“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人,已经很少见了,你干嘛拦着?”
那人的脸霎时间苍白,踉跄两下,差点没站稳。
裴关山:“你这诗作水平竟然比不上那诗集中的任何一位女郎,怎还有脸指责她们?这得多不要脸?还是才学不够?”
裴承诀幽幽道:“他要是有才学,也不会在这里说酸话。”
那人脸从苍白到发青,不敢反驳,身体直颤抖。
裴关山扫过众人,冷笑一声:“不过是报社女编辑一事,本是一桩好事,为女子楷模,怎还有如此多酸言酸语?”
众人面面相觑。
裴承诀也冷下了脸,淡淡道:“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担心女子骑在头上,他若是有本事,怎会被女子比下去?”
关梦生:“说得好!”
裴承诀扬声道:“诸位都有母有妻,作为丈夫,应当维护她们,怎还由着旁人指责女子?”
裴关山:“我堂堂七尺男儿,应当胸襟开阔,怎会惧怕女子比自己厉害?”
两人配合默契,一唱一和,引得身后其他年轻二代们纷纷附和——
“是呀,指责女编辑的都是没本事之人。”
“堂堂男儿,竟毫无胸襟。”
“女子变得更优秀,本就是一件好事。”
“我支持报社女编辑!”
……
团团股东们的慷慨激昂与大力支持,顿时说得众人再次倒戈。
当所有人都是同一个观点的时候,你持反对意见,要不觉得自己观点是错的,要不就是不敢说出口。
倒是那一点点反驳之声,终于消下。
而仔细想想他们的话……
是呀,他们堂堂男儿,怎么能没有这点胸襟?
不过就是几个女编辑,与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干嘛非要跳出去反对?
况且,谁没有母亲?
孝道也是男子必须守的规则。
说她们丢人?
那岂不是说大公主、各家老夫人、京中贵女,以及皇上亲口夸过的许茹也丢人?
于是,第二日,已经再没有公开说什么反对女子编辑的话,也没人再说她们有失颜面。
甚至当有人在各个坊间、茶楼酒肆,大声宣扬女编辑是好事的时候,很多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