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2)

想想自己这么努力,三十多了却娶不上个媳妇,二流子整天瞎逛楞能娶到好媳妇,打印店老板心里不平衡啊,可那又怎样,谁叫自己没房呢。

“老板,一共多少钱?”方轶见女人实在不容易,帮人所幸帮到底,转头看向打印店老板。

“算啦,她也不容易,权当我做慈善了。”说着,打印店老板将三份起诉状递给了女人。

“谢谢,谢谢老板。”女人抱着孩子千恩万谢,接过起诉状后,看见方轶:“您看我得给您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算啦!你最好别在家里住了,你老公要是知道你起诉离婚……”方轶没有往下说。

“嗯,我早就想好了,立完案我就回娘家,在我家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反正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早晚得散。”女人说完冲着打印店老板和方轶鞠躬后,走出了打印店。

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方轶突然想起了作家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中说到的一句话: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打印店老板暗道:这是t什么年月啊,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娶个媳妇容易吗,就不能珍惜下,好好过日子!

“谢啦!”方轶转身丢给打印店老板一根香烟。

“有啥好谢的,举手之劳。”说完,打印店老板憨憨的一笑,继续忙去了。

过了两日,方轶接到了法院的电话,柴瑶瑶的案子判下来了,让他去法院领判决书。挂断电话后,方轶将相关情况告知了柴瑶瑶。

方轶刚从法院领判决书回到所里,柴瑶瑶便到了。

“方律师,我的案子输了还是赢了?”见方轶走进会议室,柴瑶瑶心情忐忑的看向他。

“法院认定对方给您的转款不是赠与,而是同居期间的共同开销,属于对方挥霍夫妻共同财产,原告要求您返还赠与财产的请求被法院驳回了。”方轶道。

“太好了!”听完方轶的话,柴瑶瑶双眼硕硕放光,接过判决书后,又确认了下判决内容,说道:“方律师,您真是太厉害了。晚上我请您吃饭吧。”

“您不用这么客气。这份判决尚未生效,需要等十五日上诉期过了,才生效。”方轶道。

“哦,没事,法院都判了,他们上诉我也不怕。如果他们上诉,我还委托您。”柴瑶瑶道。

“好,谢谢。”方轶微笑道。

柴瑶瑶走后,方轶拢了下手里的案子,目前为止,除了范一诺的案子,好像手里没有要开庭的案子了。之前所里没怎么分案子,都是给法律顾问单位起草合同,上门咨询的事,所以他这段时间虽然没怎么办律所的案子,但是也没闲着,充分的体现了孙正义的意图:人尽其才,物尽其用,适当的敲打方轶。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之前方轶一直琢磨着做提成律师的事,但是自从曹月山合同诈骗案胜诉后,钱琳琳无法支付后期的二十万律师费尾款,之前赚的钱又都支援了前妻和儿子,现在囊中羞涩,他只能将做提成律师的计划向后延期了。

眼下他仍需要紧密的团结在以孙主任为核心的正义律师事务所管理层周围(其实就是抱紧孙主任的大腿),多接案子,多赚钱。

就在方轶胡思乱想之际,孙正义站在办公室门口,扫视了一圈,见众人都在便道:“方律师,来下办公室。有个刚接的新案子,你看下。”

方轶心中有些诧异,之前刚给了一个案子,这就又给案子了?孙正义这是咋地啦,不是他的风格啊。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他还是应了一声,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快步向办公室走去。

就在主任办公室的门关闭的那一刹那,赵忠诚身后响起了办公椅滑动的声音。

“老赵,孙主任是不是老糊涂了,之前才刚刚给方律师一个劳动方面的案子,怎么又给他案子?就算是排队也该轮到咱俩了!”褚怀将声音放的很低,生怕被第三人听去。

“嗯,孙主任的行为确实有点耐人寻味。”赵忠诚摸着下巴思索着。

按之前方律师的表现来看,他是不屑于做所里的案子的,钱少不说,案子还不好做,哪有自己的案子坐着顺手。而且孙正义也不怎么给他案子,有意在敲打他,怎么突然孙主任转了性子了?

赵忠诚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可能性,他和褚怀最近让孙主任不太满意,孙主任想用这种方法敲打他们二人。

“老褚,你最近是不是干私活了?”赵忠诚转头看向褚怀,一脸认真的问道。

褚怀听后一愣,随即身子先后靠去,摆手道:“怎么可能,我这点本事你还不知道,没有,绝对没有。”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是赵忠诚却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褚怀确实干了点私活,在他的意识中就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事,一顿酒不行,就三顿,为了拿下案源,他请在骨科蹲点的那位渠道商喝了三顿酒,终于把事情搞定了。

以后凡是医院骨科那边的案子,渠道商会优先给褚怀,作为回报,褚怀给渠道商的提成比孙正义高一个百分点,当然这钱是私下计算的。

那么问题来了,褚怀给的提成比孙主任高,那他赚什么?答案是他将渠道商给的案子转手给了县里刚刚执业没有案源的律师。

他之前认识一位刚拿到律师证的年轻律师,姓李,这位年轻律师因为没有什么业务,就在法院门口的报刊亭上打广告,招揽业务。

李律师一年到头接触的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写个诉状、答辩状,解答个法律咨询之类的,收不上钱来,即便接个案子律师费也谈不上去,日子过得比较清苦。

就在这位年轻的李律师琢磨着开个副业,在法院门口卖煎饼之时,褚怀找到了他,两人一拍即合,褚怀提供案源,他来做,两人扣除渠道费后,四六分账,褚怀拿四成。摇身一变褚怀从律师变成了吃差价的中间商,也过了一把剥削律师的瘾。

当然这一切赵忠诚都不知道,他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褚怀可能跟自己一样,弄了几张所函,私下接了几个案子,律师费没走账。殊不知褚怀做的比他大多了,而且收入也更稳定。

“行啦,有没有你心里还没有点数嘛。”赵忠诚盯着他道。

褚怀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赵忠诚接着道:“这年头马不得夜草不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这行也一样。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干有损咱所的事呢,我这么正直,大公无私。”听赵忠诚说不会去告发他,褚怀心中踏实了不少。

“这话说的好,都是为了律所的长远发展,损人利己的事咱不干。以后有发财的机会别忘了兄弟我哈。”赵忠诚颇有深意的微笑道。

他琢磨着以后可以跟褚律师要个所函啥的,互通有无。褚律师心里却在嘀咕,这家伙到底知道多少,要不要分一杯羹给他。

“赵律师,上次多亏了你和你爱人帮忙,我们家孩子上学的事才搞定。晚上要是有空咱们喝一杯。”褚怀转移话题道。

“前段时间你们两口子不是已经感谢过了嘛,不用这么麻烦。”赵忠诚嘴上说着不去,心里却很诚实的想揩点褚律师的油水,因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