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方律师支持。”伍庆辉嘿嘿一笑离开了办公室。
开完庭,经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后,毛万钢回到家后睡了一下午,没了精神负担,他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风采。在他看来,只要人不死,他就有办法。
华灯初上之时,市内一家高档饭店的包间内,众人频频敬酒,方轶喝了不少。毛万钢心情不错,也多喝了几杯。
“老弟,我说话算话。”毛万钢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后者从脚下取出来一个黑色皮包,递给了他。
“这个你拿着,你办事,我付钱。我大毛子一口唾沫一个钉。这钱是你应得的。咱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常来常往。”说着已经有了五分醉意的毛万钢掏出手机与方轶互留电话,加了微信。
众人又喝了一阵,才散去。毛万钢喝的有点多,吕元仁陪着老丈人先走了。方轶没有开车,欧阳杰叫了代驾尚未到,二人在包间内边等边聊天。
“方哥,大毛子家可有钱了,在当地就是土财主。以后他要是找您,费用别要低了。”欧阳杰心中高兴,这案子方轶办的漂亮,满足了毛家的诉求,他和吕元仁也顺道赚了些钱,四方均满意。
“嗯,现在案子已经结了,你们算下账,该多少钱,我直接给你们现金。”方轶拍了拍黑皮包,微笑道。
“嗯,吕元仁找人算了下,这是我们的,一共是……”欧阳杰拿出吕元仁给他发的微信,上面有财务人员计算的扣除各项费用后的钱数。
如果真算起来,方轶要扣的税费肯定比对方财务人员算的要高,因为提取的款项越多,计算出来的个税也越多。但是方轶之前提款导致的个税基数的增加与本次分的律师费无关,所以人家按照本次的律师费分配比例计算个税也是合理的。
毛万钢的担忧
扣除律所的百分之三十提点后,一次性提取二十一万元个税要大几万,方轶看过欧阳杰的微信数据后,直接按照计算结果,从包中拿出十多万给了他。这样他不用一次性提那么多钱,日后再报销一部分费用,分次提款可以少交点个税。
“谢啦,方哥。以后有刑事案件我再找您。”说话间,欧阳杰的手机响了,代驾已经到了楼下。
方轶以为案子结了,毛家不会再联系他,毛万钢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打电话联系自己。
可三日后,方轶突然接到了毛万钢的电话,约他吃饭谈点事,只有他们二人。
下午的时候,方轶驱车去了市郊的一处农家乐。农家乐里面并不大,纯农村风格。方轶搞不明白,为什么毛万钢会约他来这里。
“方律师,这家农家乐的老板原来是我家饭店的厨师,他手艺不错,我点的几个菜都是他的拿手菜。您尝尝。”毛万钢微笑道。
二人吃喝间闲扯了一阵案子的事,对方一直没提正事,方轶也不多问。
酒足饭饱后,毛万钢微笑道:“方律师,我约您出来有件事想问下您。”
“您说。”方轶点燃了一支烟,微笑道。
“您与吕元仁的那位朋友欧阳杰是怎么认识的?您不要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毛万钢说完看向方轶。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早以前欧阳杰有个刑事案子是我办的,他父亲挺满意的,后来欧阳杰也想做法律这块业务,就找我帮忙介绍些专业能力过硬的律师给他。我们算是合作关系。”方轶实话实说道。
“哦!方律师,您是自己一个人干,还是有团队?”毛万钢略一思索后,问道。
他与律师有过接触,所以对律师这个行业算是有一些了解,知道有些律师是跑单帮的,跟皮包公司差不多;有些律师是有团队的,各司其职。
“我是律所的合伙人,与我们主任是一个团队的,我在诉讼部,主要负责刑事案件。”方轶一笑,回复道。
“哦!我明白了。我家里有不少企业,摊子铺的挺大的,我想请您做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毛万钢微笑道。
“没问题。但是我得先跟您说明下,我们团队的运作模式与其他律所不太一样,团队里的律师每人负责一块业务,我擅长刑事业务,其他业务会由我的同事负责,我们的法顾单位都统一由团队委派的专业人员对接业务。”
方轶怕对方把自己当成什么业务都接的律师,更怕对方有点事就打电话让自己过去,太劳神,所以解释了下。
“嗯,我明白。我觉得您非常专业,所以您团队里的其他律师也应该不会差,只要把事情做好了,你们团队哪位律师来对接都可以。我主要是认可您本人。具体的事我会让公司的法务经理跟您对接。”毛万钢一脸轻松的微笑道。
从方轶的言语中,毛万钢看的出来方轶很实在,不像他之前接触的律师恨不得口吐莲花,不重样的忽悠上一天,要不就是摆谱装逼,搞的很高大上似的,其实就是个跑单帮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谢谢毛总的理解和信任。”方轶客气道。
“除了这个事外,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请您帮忙。”毛万钢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
方轶一怔,看毛总这意思,法律顾问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在后面。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方轶正色道。
“这件事我不希望我女婿和你的那位合作伙伴欧阳知道……”毛万钢说完,盯着方轶眼睛。
方轶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我们可以签署保密协议,只要不让我违背良心,坑害朋友。其他的事我一定说到做到。”
“嗯,我找朋友打听过,您在业内的口碑不错,所以我才约您出来谈这事。保密协议就不用签了,否则我也不会找您过来。”
说完,毛万钢斟酌了下继续说道:“我儿子的情况您也知道,我找人打听过,他这一进去,即便表现好减刑,最少也要蹲十五年以上。
我老了,不知道哪天就没了,所以我不得不提前布局,以防我儿子出来流浪街头。有律师跟我提过,可以做遗嘱公证,但是我又怕儿子守不住财,最后让人骗光了。
所以我想请您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事。”
其实毛万钢最怕的是毛家的钱财被吕家霸占了,现在两家是亲家,他还没死所以能镇得住,如果他和老伴真没了,就那个缺心眼的儿子和蛮横无脑的女儿……恐怕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所以他不得不提早做准备。
“我不擅长做这块业务,但是可以回去后跟团队的律师碰下,您放心,我不会泄露您的身份。但是费用不会低。”方轶想了下,实话实说道。
他知道马义经常给少妇客户做家庭财富规划,所以他想回去后问问马义和万可法,拿出一个方案后,再约毛万钢谈这事。
“钱不是问题,我想要的是稳妥。”毛万钢点头道。
方轶实话实说让他放心了不少,要是方轶一顿忽悠大包大揽,今天这事也就到这儿了。毛万钢可不是傻子,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骗他就等于骗自己。
方轶在开车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原来不仅穷人缺少安全感,有钱人更缺少安全感,没钱想钱,有了钱又怕失去钱,最后被钱所困。
曾经有位哲人说过,你拥有什么,就会对什么产生牵挂,就会被什么所拥有。这话听起来挺费脑的,其实很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