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这智商考大学有点难,但也不至于逮着谁信谁,他为啥这么信伍庆辉呢?因为在入学第一天,他发现这哥们来学校的排场实在太大了,一拉留十辆豪车相送,围在他身边的那帮人模狗样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就连培训学校的校长都亲自出来迎接了,那场面堪比接待县领导。由此,黄毛认定,伍大少肯定不是一般人。
智商随他妈
送伍庆辉来培训班的是他爷爷的秘书和他的狐朋狗友,排场搞的也挺大,但这帮人却不是来给他助威的。
伍庆辉爷爷的秘书送伍大少过来,是为了防止他打着学习的幌子跑到外省去旅游、泡妞,之前发生过这种事,老爷子不得不防。
所以这次伍庆辉主动提出参加培训班的要求后,老爷子立刻起了疑心,培训学校是老爷子安排秘书联系的,而且是半军事化的,培训学校的负责人得每天拍伍庆辉在校的照片发给秘书,当然钱肯定是给足了的。
而伍大少的狐朋狗友跑过来,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不相信整天泡酒吧的家伙会坐下来学习,以为他又开发了什么好的去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逼装到此处,伍庆辉坐起身来,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华子,非常潇洒的抖了下烟盒,一根香烟飞了出来,精准的钻进了他的嘴里,紧跟着他手腕一翻,点燃了香烟,动作熟练无比,潇洒的不要不要的。
此时的伍大少已经搂不住了,彻底放飞了自我:“知道现在国内最有名的律所是哪几家吗?”
“哥,这您难不住我,我听朋友说过,叫金什么来着,还有一家叫什么成,还有家号称宇宙第一大所,具体名字……”黄毛吸了口香烟后,挠着脑袋使劲想着。
“没关系,名字不重要,我的目标就是收购他们,他们只是我这艘法律航母中的一颗不起眼的螺丝钉而已。”此时的伍庆辉有点喝断片的感觉:“不管怎么说,咱俩是一起奋战过的考友。只要你的考试成绩能过线,哥让你当我这艘法律航母上的大副。”
“哥,您放心,我肯定是您的铁杆。那什么……如果我过不了线,能当啥?”黄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伍庆辉斜了他一眼。
“哥,你别这么看我,我的意思是万一,谁不知道咱这考试是天下第一考,要考四张卷子(后来改革变成了主观和客观题),还有时间限制,太特么难了。
就算是观音菩萨现身,用手里的瓶子和树枝给我脑袋开了光,我也没信心啊!”黄毛苦着脸,咧着嘴说道。
“行吧,如果过不了,我也给你安排,嗯……就当个水手吧。反正我带着你就是了。”伍庆辉胡乱许愿道。
“好嘞,有您这话我就踏实了。”黄毛心满意足道。
“大副,你先去水房弄点开水,咱们泡点明前的龙井。”伍庆辉大咧咧的指挥道。
“好嘞。马上就来。”黄毛动作利落的下床,叼着香烟,穿上拖鞋,提着暖瓶,小跑着出门去了。
伍庆辉吸着烟,看着黄毛的背影,有些担忧:就这脑子还家里有矿呢,看来他的智商不随他爸,应该随他妈。出这么远的门,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放不放心。
……
这一日,杜庸和孟广达走进了方轶的办公室。
“方律师,案卷您看过了?”孟广达来到方轶近前,问道。
“看了,来,坐下聊。”三人刚坐到沙发上,周颖和云乔也走了进来。
“今天难得大家都在,孟律师有个案子大家都听听。
老规矩,大家有什么说什么,可以畅所欲言。不论对错,只要有想法就一定要说出来,只有这样咱们团队的整体水平才能提上来。
孟律师,你把案情给大家介绍下。云乔,你把白板拉过来,记录关键信息。”方轶说完,大家动了起来。
方轶团队的这种讨论案件的方式,其实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之前大家是为了确认自己的辩护方向是否正确,请方轶给把关。
后来慢慢的碰到疑难杂案大家都会习惯性的来找方轶,方轶觉得这是个大家共同讨论,共同提升专业能力的机会,所以每当有机会便会将团队成员叫进办公室一起讨论案情。
方轶没想到大家对这种谈论案情的方式还挺喜欢的,有时候会专门跑去问云乔是否有案情研讨的安排。
不知不觉中,这种案件研讨的方式,让团队内的成员有了凝聚力和归属感,大家觉得这才是团队应该有的样子,案件研讨过程中只谈技术层面的东西,不讲关系,也不讲团队内职位的高低,一视同仁。这种感觉让技术流的律师们非常喜欢。
有一次,万可法碰巧参加了一次方轶团队的案件谈论,这帮人讨论起技术问题来,那叫一个凶,你刚说完立刻就会有人反驳,跟吵架差不多,给万可法惊到了,生怕这帮人讨论急眼了,抓挠起来。
如果真碰到针锋相对的意见,最后大家会在方轶的引导下,将所持的意见记录下来,然后等法院判决生效后复盘。
其实法律这东西,本身就很难说对与错,从七九年到现在法律一直在修改,之前很多罪名现在都没了(比如投机倒把罪),之前没有的罪名,现在不断的在增补,都是时代的产物,也见证了社会的发展。
万事都没有绝对,但是法院是最终的裁判者,所以法院的裁判思路还是值得律师去研究的,毕竟律师的工作性质摆在那。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好律师,都是为了工作。
“这两天我去见了被告人,又去法院阅了卷,现在我把案件的整体情况给大家介绍下……”孟广达说着,习惯性的伸手捋了下头顶稀稀疏疏的头发,开始介绍案情。
孟广达这次介绍的案子是非法行医案,被告人名叫邓光智。
邓光智是村里的农民,跟着村里的赤脚医生学了些本事,一开始在村里弄了个小门诊,给村里人治疗个头痛脑热的小病,后来跑到乡里租了个门面房,把诊所开到了乡里。
也不知道是邓光智运气好,还是他真有两下子,反正几年下来治好了不少患者,在乡里也算是有些小名气。
四个月前的一天下午,邓光智应下面村里的村民邓正彬邀请,出诊去邓正彬家里给他媳妇祁东丽接生。
挺贼的
晚上七点半时,邓光智用手触摸检查后感到胎动,认为有生产迹象,遂给祁东丽肌肉注射催产素一支(1毫升)。
但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祁东丽仍未生产,且腹部疼痛加剧并直冒冷汗,见情况不妙,邓光智又给蒋注射病毒灵一支,安乃静半支,祁东丽稍感平静。
凌晨一点半时,邓光智用手触摸检查后告知邓正彬胎儿和孕妇均正常,可去医院作进一步检查,并在收取了一百元出诊费后离去。
次日上午,邓正彬找车拉着祁东丽去县医院检查,医生给祁东丽检查后,诊断为:胎儿已死于腹中。随后县院对蒋某某进行了引产术。
市法医验伤所法医学尸体解剖鉴定结论认定,祁东丽的胎儿系在脐带、胎盘病变的基础上,因肌肉注射催产素1毫升引起强烈宫缩,导致胎儿在宫内窒息死亡。
得知真相的邓正彬后悔不已,目眦尽裂,带着家里的兄弟和亲戚,拿着棍棒去了诊所,邓光智知道后,撒丫子就跑,直接跑进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