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卖药的没了!”杜庸皱了皱眉头,随后他看向常中兰:“黄叔把东西买回来后,有没有用在别的地方?有没有再往外卖?”
“没有,绝对没有,这点东西石材厂都不够用,哪能往外卖,更不可能用到别的地方。你黄叔就想开山卖石头赚钱,没其他想法。
之前我咨询了县里的律师,他们说你黄叔这种情况属于情况严重,可能会被判无期或者死刑。小庸,你可得救救你黄叔。”常中兰说着流下了眼泪。
“婶,黄叔买的东西确实有点多,量有些大。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非法制造、买卖、运输枪支、弹药、爆炸物等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一款第(六)项、第二条第(一)项规定,贩卖黑火药5千克以上、l管150枚以上、导火s150米以上的,属于刑法第一百二十五条第一款规定的‘情节严重’。
黄叔一下买了这么多东西……”杜庸说完,常中兰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出来。
杜庸急忙抽出面巾纸递了过去,杜定贵也在一边劝。
“婶,您听我说,虽然黄叔买的量有点大,但是不一定就会像您想的那样,不是一点机会没有。”杜庸急忙劝说道。
“还有啥机会?”常中兰闻言,止住哭声,看向杜庸。
交给我吧
“我黄叔的案子是在公安部门还是在检察院?”杜庸没有直接回答,问道。
“在检察院,昨天刚送过去。”
“这样,我这两天预约下会见,然后去看守所阅卷看看情况,然后我再找您谈。现在咱们手里什么都没有,光凭您说这肯定不行。”杜庸说道。
“嫂子,小庸既然说了,咱们先这么办,也不差这一两天,等等吧。”杜定贵劝说道。
“嗯,小庸,请律师得花钱,婶子明白。你办你黄叔这案子得多少律师费?”常中兰点了点头,看向杜庸。
之前请过一次律师,又去县里的律所谈过,所以常中兰明白这里面的事,请谁办自己的案子都得花钱,无非是钱多钱少的事。
“婶,这不是咱自家的买卖,所里有规矩,律师费必须得收,不过我可以跟上面说下,您交五千元就行。”杜庸想了想回答。
“行,没问题。我现在就签字。”常中兰一听就知道杜庸给自己打折了,县里那个小破律所一张嘴还要五万元呢,市里这么大的律所只要五千元,杜庸已经很照顾自己了。
办完手续后,杜庸请二人在律所旁边的饭馆吃了顿饭,又劝了半天常中兰,这才将二人送走。
说句实话,杜庸不想办黄耀光的案子,因为双方都是熟人,而且黄耀光跟自己叔叔的关系又那么好,两家又是邻居,万一办砸了,以后逢年过节的还怎么走动。但是叔叔杜定贵带人来了,杜庸又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案子。
“你这眉头紧皱的,发什愁呢?”孟广达说完,不待杜庸回答,便急不可耐的端起桌上的大茶杯,咕咚咕咚的喝干了杯中冰凉的茶水。
他刚开庭回来,顺便在外面吃了午饭。
“上午我叔给我介绍了个案子,是我老家的邻居,因为买z药开山被抓了,平时我们关系都不错……”杜庸皱着眉头。
孟广达一听就明白了,他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能理解此时杜庸的心情:“交给我吧,我来主办,你辅办。有些话你不好说,我来说。”
“达哥,这个案子没多少律师费……”杜庸话说到一半,孟广达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我吧,我怕你放不开手。咱是一个团队的,理应相互帮忙。”
随后孟广达笑呵呵说道:“这种案子我曾经办过,有经验。万一以后我有熟人的案子,还得找你帮忙呢。”
“嗯,谢啦达哥。”杜庸点了点头。
孟广达初进团队时,杜庸没少帮他,拿到律师证前,有不少案子都是两人合作的,让孟广达拿了不少提成。所以两人关系处的不错。
“我一会儿跟看守所联系,预约会见。对了,后天去检察院阅卷,您有用吗……”杜庸与孟广达沟通起工作来。
四日后,杜庸打电话约常中兰再次来到律所商量案子,这次跟她一起来的是她儿子黄庆,可能是常年在野外勘探的原因,他看起来皮肤有些粗糙,比同龄人要大不少。
“婶,黄庆,这位是我们团队的孟律师,上次您走后,我特意请教了孟律师,他曾办过几个类似的案子,所以这次我特意请孟律师主办黄叔的案子,我辅助。”杜庸介绍道。
“孟律师,麻烦您了!”黄庆和常中兰与孟律师打过招呼后,黄庆问道:“孟律师,庸哥,我爸的案子是不是特别严重?”
黄庆的眼神中露出关切之色,昨天上午到家后,他听母亲常中兰说了父亲黄耀光的情况,心中急得不行,但是又帮不上忙,只能等律师这边的消息。
“我和杜律师去看守所见了您父亲,您父亲所说与之前您母亲说的案情差不多。
《刑法》第一百二十五条第一款规定,非法制造、买卖、运输、邮寄、储存枪支、弹药、爆炸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非法制造、买卖、运输枪支、弹药、爆炸物等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一款第(六)项、第二条第(一)项规定,贩卖黑火药5千克以上、雷管150枚以上、导火索150米以上的,属于刑法第一百二十五条第一款规定的‘情节严重’。
您父亲买了:z药三百公斤、l管八百枚、导火s二百余米。按照上述规定,您父亲的行为确实构成情节严重。”孟广达解释道。
“啊!这么说我父亲肯定要被判了,而且要蹲十年以上的大牢,是这样吗?”黄庆心凉了半截,这么大的量,而且又抓了现行……难了!
常中兰听完,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不一定,我和杜律师去检察院看了案卷,也跟检察员沟通了几次案情。从目前来看,您父亲买的z药等物品,都用在了开山上,没有外流。未造成严重社会危害后果。
《最高人民法院对执行(关于审理非法制造、买卖、运输枪支、弹药、爆炸物等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有关问题的通知》第二条,行为人确因生产、生活所需而非法制造、买卖、运输枪支、弹药、爆炸物,没有造成严重社会危害,经教育确有悔改表现的,可依法免除或者从轻处罚。”孟广达说道。
“那我爸是不是可以免除处罚?”黄庆心中又升起了一线希望。
“免除处罚可能性不大,但是可以从轻处罚。
我们跟负责您父亲案件的检察员沟通过了,建议对您父亲适用缓刑。检察员也觉得您父亲的案子可以适用上述通知,并同意建议法院对您父亲适用缓刑。这是我们能为您父亲争取的最好结果。”孟广达说道。
“缓刑是不是就不用蹲大牢了?”常中兰直愣愣的看向孟广达。
“如果法院采纳了我们和检察的意见,判决您父亲缓刑……当然因为是在法定刑以下判处刑罚,需要逐层上报至最高院。只要最高院批准,您父亲就可以回家了。
当然您父亲在缓刑期间行动是受到一定限制的,只要在缓刑期间不犯罪,不违反规定,期限届满后,你父亲就没事了。”孟广达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