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话是非常准确的,期货市场实施的是保证金交易制度(一般只要付出合约面值约10%-15%的资金就可以买卖一张合约),投资者确实可以“以小搏大”,只要操作得当,即可利用将近十倍的杠杆,获取高额回报。
但如果操作失误(大部分人都会操作失误,赚钱的永远是少部分人),损失会更大,而且资金不足时还需追加保证金,当保证金不足时,期货公司或者期货交易所会进行强行平仓。
对于顾明国来说,刺激不刺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以小博大,他手里的资金有限,要想赚取高额回报让自己脱离债务的泥潭,似乎期货是最适合的,要么赚个盆满,要么输个精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明国的愿望实现了,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他亏损了近九十万元,真的输的只剩裤衩了。
另外的一百万元,被转入了他人代顾明国持有的信息咨询公司,顾明国分五次将一百万元陆续提现,提现后全部用于收购工程公司的股权。
贷款到期后,经银行多次催要,顾明国仅偿还了部分银行贷款利息,并多次与银行签订还款计划,但均未履行。
为了尽快偿还贷款,顾明国将工程公司转让给了苗祥荣,并将其在城商行西郊支行的二百万元贷款的债务一并转让给了他,双方签订工程公司转让协议后,办理了法人变更登记,及相关股权变更手续。
此后,顾明国、苗祥荣与城商行西郊支行协商借新还旧,以工程公司的厂房及土地作抵押,从该支行贷款人民币二百万元用以偿还顾明国在该支行的贷款。
此后,工程公司以其房产作抵押,与西郊支行签订了抵押贷款合同,贷款人民币一百零六万元,并办理了公证。
几日后,工程公司又以其地产作抵押,从西郊支行再贷款人民币九十四万元,并注明“收回再贷”。
上述两笔共计人民币二百万元的贷款办理完毕西郊支行内部审批手续后,上报城商行审批,但城商行未批准,并认为顾明国骗取采用房产证,并反复抵押的行为构成贷款诈骗,遂向公安机关报案。
顾明国被公安机关传唤后,便再没出来。此后检察院以顾明国犯贷款诈骗罪,向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中院经公开审理认为,检察院指控顾明国犯诈骗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的罪名成立,予以支持。
被告人的辩解及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没有法律依据,不予采纳。顾明国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重复抵押手段,骗取银行贷款,数额特别巨大,用于投资高风险的股票、期货生意,造成国家财产流失,其行为已构成贷款诈骗罪。依据《刑法》第12条、第193条第4、5项、第57条第1款、第64条之规定,判决:
一、被告人顾明国犯贷款诈骗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二、被告人顾明国退赔城商行全部贷款本息。
“方律师,借新还旧的招儿就是城商行信贷部主任给老顾出的主意,也是他帮着操作的。只是现在他人没了,我们又没有证据……”余婉茹一脸的纠结。
“这个信贷部主任与顾总是怎么认识的?”方轶问道。
“嗨,别提了,当年老顾一开始摆肉摊,赚钱后又办公司,公司业务挺好的。银行找上门,让我们贷款。
当时老顾炒股赚了不少钱,已经将重心从公司这边移到股票上了。但是银行那边觉得我们家信用挺好的,就一次次的往我们公司跑。
后来信贷部主任亲自登门,老顾跟他喝了几次酒,慢慢就熟了,为了帮助他们完成放贷任务,就这么的我们贷了几笔款,到期后都还了。
再后来,信贷部主任找老顾说是有破产的公司要出售三层写字楼物业,老顾觉得那三层的写字楼物业挺便宜的,也没多想就买下来了,可自从买完写字楼后,我们家老顾就没顺过。银行贷款逾期后,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可上拍了几次,也没卖掉。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栋楼当初建造的时候,出过人命,而且非常离奇,知根知底的人根本不敢买,几年前业主因为欠债还被拍卖过一次,结果流派了,要不然业主也不会那么便宜把房子卖给老顾。
前几天,有个朋友帮我请了位大师,给看了看,说那栋写字楼风水不好,煞气重,需要化解。但是房子的臭名已经传出去了,即便化解完了,也不好卖。”余婉茹叹气道。
“顾总买的股票还在吗?当时没想过出售股票还贷款?”方轶问道。
“想过,当时股票都腰斩了,老顾在外面借了高利贷,被人家逼的没办法,就先把股票卖了,还高利贷了。
期货就更甭提了,赔了个底儿掉。一百万进去,最后只拿回了十来万,都还了债了。”余婉茹一脸的苦闷。
“工程公司有房产土地,顾总为了还债把工程公司和二百万的债务都转给苗祥荣,为什么不用卖公司的钱偿还银行贷款?”方轶疑惑的看向余婉茹。
“这事有点复杂,老顾曾向苗祥荣借过不少钱,其实卖工程公司给他,是为了抵债,所以实际上老顾根本没有拿到钱。
但是工程公司的价值又比借款数额多,所以两人商量了好几次,最后老苗以承债的方式,拿走了工程公司。
老苗当然不愿意真金白银的掏钱还债,便让老顾与银行的人商量,以借新还旧的方式,把二百万债务还掉。
老苗是搞工程的,工程公司有资质,在他手里可以赚钱,日后他再用赚的钱还银行债务。只要有个一两年的缓冲,老苗就能把债还上。”余婉茹继续解释道。
讨价还价
“那之前从西郊支行借款的那家机械公司,现在还存在吗?”方轶想了想问道。
“机械公司被老顾转让给了另外一家搞机械的公司,本来老顾已经与对方商量好了,机械公司的银行贷款由老顾用转让价款偿还,但是后来对方突然破产了,股权都转过去了,但是对方没付款。
反正这事来回扯皮,挺乱的,老顾说他会处理,所以后期我就没管。”余婉茹说道。
“有没有起诉?”方轶问道。
“好像是起诉了,对方也被债权人给告了,在走破产程序,官司打了好几年,机械公司的设备都当废铁卖了。”余婉茹想了想回道。
“根据您刚才所说,顾总编造谎言,通过欺骗手段,从房产部门补办房产证,并以其作抵押凭证,与银行签订贷款合同,取得了贷款,他的行为确实存在欺诈。
但是检察院指控顾总转让机械公司及设计转贷计划,主观上存在逃避偿还贷款的目的,我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顾总一直在积极筹措资金还款,虽有欺诈行为,但不一定就构成贷款诈骗罪,这案子我个人觉得还是有机会的。”方轶看着余婉茹不紧不慢的说道。
“方律师,我知道您是刑事方面的专家,这案子如果给您办的话,有多大胜算?”余婉茹问道。
“我个人觉得这案子至少五五开,但是省高院会怎么想,我控制不了。所以我没办法给您保证。”方轶回道。
“嗯,我理解。”余婉茹叹了口气:“之前那位律师说老顾这案子问题不大,结果老顾还是被判了无期,主要还是要看法官的意见。您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如果需要钱我可以出。”
“呃……,余女士,我愿意接顾总的案子,是觉得这案子有机会,并不是因为我有您说的资源。如果非得动用资源的话,您其实没必要找我,我也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市场上有专门捞人的律师,您可以找人问问,具体能否捞出来,需要花多少钱,这不是我擅长的。”方轶一脸的严肃,语气和缓的说道。
“嗯,我明白了。如果老顾的案子委托给您,律师费需要多少钱?”余婉茹沉吟片刻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