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被告人项晴犯包庇罪,判处管制一年。
一审判决后,唐昌时不服判决,提起了上诉。
中院经审理认为,上诉人唐昌时身为被告人庄振威的辩护人,违反刑事诉讼法的规定,擅自向被害人项晴调查取证,并贿买被害人作虚假陈述,妨害了国家司法机关对重大刑事案件诉讼的正常进行,手段恶劣,后果严重,其行为已构成辩护人妨害作证罪。
原审被告人庄立在上诉人唐昌时的指引下,出资收买被害人项晴作虚假陈述,其行为已构成妨害作证罪,但其犯罪情节轻微,可免予刑事处罚。
原审被告人项晴在唐昌时、庄立的指使下,改变原向侦查机关所作的真实陈述,作虚假陈述,妨害了刑事诉讼的正常进行,但鉴于其情节显著轻微,又系未成年人,故不以犯罪论处。
依照《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九条第(二)项、《刑法》第三百零六条第一款、第三百零七条第一款、第三十七条、第十三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上诉人唐昌时犯辩护人妨害作证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二、原审被告人庄立犯妨害作证罪,免予刑事处罚;
三、原审被告人项晴无罪。
“哎!早以前我劝他跟我一起办刑事案子,他还说刑事案子风险太大,他不做,结果这才几年他已经来者不拒了。
为了赚钱,他居然鼓动当事人的父亲去找被害人……,这是刑事案件的大忌。即便他不懂也该知道私下引导被害人做假证是违法犯罪。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是真的缺钱!”孟广达的表情很复杂。
“现如今法律市场鱼龙混杂,法律公司和销售团队,除了不能上法庭外,其他的什么都能做。司法机关也不管,是个公司就能干法律的事,市场肯定混乱。竞争不激烈才怪,内卷是迟早的事。”周颖愤愤不平道。
“嗯,这么搞下去法律市场迟早要被搞完蛋。凑活干吧,好在咱们团队的业务不少。”孟广达说道。
“嗯,咱们的主要业务方向是刑事业务,相对来说好些。一般的当事人遇到刑事问题第一反应还是要找律师,因为关系到人身自由,甚至是生命,当事人还是更相信律师。所以咱们的业务还好。”周颖回道。
“这案子,转了一圈,最后律师被判了一年,另外两个人一个被免于刑事处罚,一个无罪。搞来搞去为了一万元的律师费不仅把自己送进去了,还断送了律师工作。
即便是不赚钱,注销律师证不做法律这行,肯定还是有其他工作可做的,这下好了,弄了个污点。哎!何必呢!”孟广达为同事感到不值。
“两位探讨什么呢,这么严肃。”就在这时,杜庸提着公文包回来了,他去开庭刚回来。
“达哥的一位同事因为妨害作证被判了一年。办刑事案子还真是风险大。”周颖看向杜庸。
“肯定风险大!你也不想想,咱们的对面是谁,那可是国家机器,所以办案过程中必须慎重再慎重,每年都有律师进去,以虚假诉讼和妨害作证居多,当然不排除某庄那种案子,所以我一直说,涉黑的和涉政的案子不能接。当然那些因为行贿被抓大律师就更不用提了。”杜庸说道。
坐在一旁的宇文东听后心中直颤,暗道:多亏进了个专业的刑事团队,如果还是在原来的律所,说不定哪天办刑事案子也……,风险太大了!
……
晚上,杜庸回到家,吃过饭后,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又臭又长的电视剧。温娆脸上敷着面膜,穿着睡裙,手上拿着半截黄瓜,一边走一边吃,来到近前,坐在沙发上,把两条大白腿搭在了茶几上,一副小资做派。
“吃饭时嚷嚷不吃,吃完饭了,黄瓜、西红柿的一个都不少,睡觉前还要再来一盘葡萄,就这么吃,我看你什么时候能瘦下来。”杜庸一脸无奈的看着媳妇。
“怎么啦?这叫分食多餐。我从网上看的,可以减肥。哎!你怎么看上电视剧了,这年头谁看电视机啊,快给我换电影频道,有大片。”说着她抢过了遥控,换到了电影频道。
“姑父的案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温娆问道。
出了岔子
“你不说,我上哪知道去。”杜庸抢过了媳妇手中的黄瓜咔嚓咔嚓,像个兔子似的吃了起来。
“哎!我知道你对我小姑一家有意见,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亲姑,我今天陪着姑去见周律师了,周律师大概说了下案情……”温娆絮絮叨叨的就姑父的案子说了一遍。
温娆的姑父马建柱之前没有竞争上厂长,他的死对头,另一位副厂长升了上去。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马建柱身上。
国企喜欢开会,也不知道为了啥,大会小会的一堆,每次开会新厂长都针对马建柱管的部门大放厥词,不断的打压马建柱。
马建柱觉得大家都是读书人,好不容易爬上来差不多就得了,别逮住蛤蟆非得攥出水来,可是这位新厂长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话说马建柱也不是啥大度的玩意)。后来在一次会议上两人互怼了几句后,急眼了,互相指着鼻子对骂起来。
马建柱早就想好了,自己能在副厂长上退休就算是好的了,搞不好要被新厂长拿掉,反正也升不上去,所幸就撕破脸。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不要脸谁都拿你没辙。
被马建柱这么一闹,气的新厂长差点进了icu,两人的矛盾也就从桌下摆上了桌面,新厂长反而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搞动作了,开会也不怼马建柱了。但是选择站队的这帮墙头草,却活泛开了,但是碍于马副厂长的骂功也不敢做的太过,马建柱反而轻松了不少。
国企如官场,一旦被冷处理,边缘化也就到头了。马建柱当了这么多年的副厂长自然知道这道理,最重要的是上面没人替他说话,别说大粗腿了,连小细腿都抱不上,此后马建柱工作完全没了动力,每天得过且过。后来沾染上了玩牌的习惯,一来二去欠了不少赌债。
按说一个副厂长兜里怎么也得有点银子,但是儿子去国外留学,家里换新房,再加上在外面的花销,他现在只剩一个副厂长的架子了。
债主一开始看他是个副厂长,给他留着面子,后来见他没钱还,就扬言不给钱就去单位闹。这下马建柱怕了。如果对方去法院起诉,这钱属于非法债务,法院肯定不能支持,所以他不怕。
但是如果闹到单位去,丢人现眼是小事,副厂长欠赌债,这事要是被新厂长知道了,肯定会借题发挥,他这个副厂长也就当到头了。不管怎么说,这个职位还是给他带来很多便利和利益的。
后来,马建柱与债权人协商半年内还钱。债主见他是本地的,有房有车,跑不了,便答应了。
马建柱找到了当初引他走上玩牌这条道的绰号叫老鬼的牌友,恰好老鬼也欠着债,两人一拍即合,琢磨着以打假牌的方式设个套,弄点钱把窟窿堵上。
因为马建柱认识的有钱人多,所以由他物色目标,老鬼是常混牌桌的主儿认识的手艺人(打假牌的人)多,由他请打假牌的人。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筛选,最后马建柱选了机械厂上游的一个供货商,这个人也姓马,经常来找马建柱走后门,所以他和这位马总很熟,马总这几年没少赚钱,多说了没有,几百万现金还是能拿出来的。
此后,马建柱打电话约马总谎称要谈下机械厂供货的事,马总不知有诈便按时赴约。
随后,马建柱按事先的预谋,约马总在私家菜馆见面。为不致引起马总的怀疑,马建柱向马总介绍老鬼找来的打假牌的高手,谎称二人是机械厂下游客户。马总立刻心领神会,觉得马建柱这王八蛋叫自己来肯定是为宴请客户买单的。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
饭后,马建柱提议大家一起玩两把,有些醉意的马总想推脱,但见众人都同意,只好跟着众人去了一家茶楼,说是茶楼,其实就是个打牌的地方。卖的茶叶一般般不说,还死贵。
老鬼在茶楼等着众人,伺候牌局。众人一开始玩“斗地主”。仅仅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牌,马总就输掉现金二万多元。随后,马建柱等人鼓动马总换种方式,改玩麻将,马总爱玩麻将也非常会打麻将,听众人这么说,便想着借着打麻将把输的钱赢回来。
之后,老鬼等人以欺诈手段控制牌局。玩了一宿牌,马总的大秃脑门子见汗了,眼睛也熬红了,小胖手不断的在裤子上搓,在早上牌局结束时,马总已输掉八十多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