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蹊跷
梁云平的母亲六十多岁,长得很富态,一脸的慈祥,眼神中却带着浓浓的哀伤。
方轶不禁暗叹,家里的生活条件这么好,怎么就出了这事,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家里的保姆将茶水端上来后,梁云平向母亲介绍了方轶及其团队的情况,老太太与方轶闲聊了几句,随后沉默了。
“方律师,您说我们家云聪这事……还有缓吗?我一辈子吃斋念佛,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玩意……,我要求不高,能保他一命就行。”老太太说这话时,语气极其不自信。
她也知道这次的事大了,不是她去对方家里赔钱、赔礼就能解决的。但儿子是身上掉下的肉,她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走在自己前头,白发人送黑发人。
“现在还说不好,我对案情了解的太少,您对这事了解的多吗?”方轶问道。保他一命?如果事实如此……,还是先了解下案情吧。
“我也是听说的,当天警察来抓人,云聪不在家,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听村里人说,我们家云聪把去地里送饭的褚玲给奸杀了。
我儿子云聪虽然不是东西,整天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但他干不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太太说着哭了起来。梁云平急忙劝母亲。
“那个被害人褚玲您了解吗?”方轶问道。
“褚玲是外村嫁过来的,结婚有五六年了,当年结婚时我们家还随了份子。她人不错,长得挺俊的。”老太太回道。
“她人品咋么样?”方轶问道。
“人品?没听说什么风言风语,她人挺好的。”老太太想了想道。
“嗯,事情发生时,有人看到吗?我是指亲眼目睹您儿子云聪与褚玲……”方轶追问道。
“这我不知道,村里风言风语的,传的有鼻子有眼,说什么的都有,不能当真。”老太太哀声叹气,又开始掉眼泪。
方轶点了点头,没说话。他太了解村里人的习惯了,村东头说的是蚂蚁搬家,传到村西头就成了两口子打架,再传回村东头时都够写一部带颜色的小说了,添油加醋的不在少数。
“方律师,云平说您是专门办刑事案子的大律师,我信我儿子,我们家云聪的事就拜托您了。”老太太哭罢,用手绢擦着眼泪说道。
“您放心,我会尽全力。”方轶一脸诚恳道:“咱们村里都谁了解案子的情况?能否见一面聊聊?”
“方律师,您不用问了,没有人会跟您说,村里人一提我们家云聪恨的牙根直痒。别看他们当面不说,但是我心里都清楚,我不怪他们,谁叫我儿子不争气呢。”老太太捶胸顿足。
好家伙,这人缘得差到什么程度!全村公敌啊!
方轶看向梁云平:“梁总,要不我先去看守所见下您弟弟,去法院阅完卷,咱们再谈一审委托的事?”
梁云平家老太太的话说的方轶有些犯嘀咕,难道这个案子真的只是走程序的事?如果要是那样,就没多大意思了,交给宇文东办就可以。
“嗯,也行。我听您的,律师费?”梁云平知道方轶不会免费干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想免费为他弟弟辩护的律师大有人在,但他不敢用。他知道那些律师在想什么,前面免费,或者收很少的费用,然后从他公司的法律业务中赚大钱。
梁云平看不上那种律师。
“会见和阅卷的律师费五万元,我会对案子做初步判断。”方轶说道。
梁家不差钱,阅卷等于将案件梳理一遍,如果真能找到辩护的点,绝对值五万元。
“没问题,您带手续了吗?”梁云平见母亲没有反对,便答应下来。
他觉得以方轶的名气和专业能力,五万元,绝对值!
宇文东协助梁云平办了委托手续,随后方轶二人离开了梁家。
方轶的车刚停到律所楼下的地下停车场,梁云平便把律师费打过来了。
下午快下班时,宇文东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方律师,看守所和法院那边我都约好了。明天上午去看守所会见,下午两点法院阅卷。”宇文东来到办公桌前说道。
“嗯,这个案子你跟我合办。你去准备吧,明天你在楼下等我,咱们一起去看守所。”方轶微笑道。
“谢谢您。”宇文东没想到拿证后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跟团队老大一起办的,心中有一股难以按捺的激动。
次日上午,看守所。
梁云聪跟他哥哥梁云平长得很像,但是气质却差了很多,方轶感觉他流里流气的,一看就像是混地面的。
“梁云聪,案发当天都发生了什么?”方轶盯着他,问道。
“我为了美色,杀了人,就这么简单。”梁云聪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反正我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
说完,梁云聪扭过头去,眼中的玩世不恭慢慢变成了委屈,泪花始终在眼眶中打转,没掉下来。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帮不了你?”方轶问道。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们信吗?”梁云聪反问道。
“你不为自己辩解下?”片刻后,方轶问道。他感觉这事有些蹊跷。
“有什么可辩解的,我说我没干,他们都说我干了。证据搞了一大堆,事情也就这样了,我能怎么办?”梁云聪转过头,盯着方轶。
……
方轶走出看守所时,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路边的迎春花已经开了。他走到车旁,没有急着坐进去,而是摸出了一根香烟。
“宇文,你觉得这案子怎么样?”方轶吸了一口香烟问道。
“我觉得这案子不简单,有些蹊跷。梁云聪明显有情绪。”宇文东提着包,站在一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