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休乖乖闭住嘴巴,摊了下双手。
宋遂远勾着唇角,朝他做口型:“吃饭。”
一桌大菜废了不少时间,尺玉方才已喝过羊奶,暂时不吃也无碍,宋遂远抱着他吃了半饱,小家伙才正儿八经又想吃东西,于是喂了他一些菜泥与佛跳墙汤。
随墨正是此时前来道夫人来院里了。
宋遂远扫一眼,桌上被云休扫了精光,铺底的佛跳墙汤还剩薄薄一层,他将小勺子递给一直张开要抓的小胖手,道:“撤下去吧。”
“你娘来了。”云休道,转身欲走,“那我回寝屋等你。”
“不必。”宋遂远叫住他,“我娘过来,为何我们要分开?”
云休:“……是哦。”
又坐回来。
“哒!”尺玉抓着对他来说有些大的勺子,还在努力学父亲放……在小碗中,再拿起来,就被父亲抱着转移至别处。
宋遂远与云休在正厅等了不久,便见贺锦兰带着侍女走进来。
“娘。”
贺锦兰原只提着唇角,意料之外看到宋遂远怀中的小崽子,伪装的笑真诚了几分:“尺玉今日也回来了?”
她又看向屋内样貌有些陌生的漂亮孩子:“这是云世子吧。”
云休圆瞳转了转,忽地有几分拘谨:“嗯。”
宋遂远温声接过话道:“云世子昨日送尺玉回来,我留他们住几日。”
“好好。”贺锦兰笑道,“云世子多住几日,昨日是歇在遂远院中?府中有空院子,我让人打扫出来。”
云世子多住几日,不就意味着尺玉也能多住几日。
“娘,不必麻烦了,宋府除过主院,便是我院中最暖和,云世子住我院中便好。”宋遂远无奈。
尺玉嘴巴里叼着小勺,附和地点了点脑袋。
贺锦兰瞧着小崽如此机灵还有些激动,想着遂远所言有道理,叮嘱他好好招待,转头问起云休有关尺玉学武的事情。
“根骨上佳,三岁可练体,五岁能习剑,日后会比我父亲出色。”云休淡定回道,他当年便是如此。
有模有样的,听起来仿佛真有这么回事,宋遂远桃花眼低垂,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
尺玉听懂爹爹在夸自己,挥小勺子:“哒!”
贺锦兰彻底高兴起来,尽管曾说文官家的孩子学武不算话,不过谁家不喜后辈优秀:“瞧他才如此大,便有挥长枪的气势!”
云休附和地点点头。
宋遂远抱着不安分地小胖崽,摸了下鼻尖,轻咳一声:“娘今日怎么过来了?”
贺锦兰想也便知云世子昨日同样在场,便不做避讳道:“我听你大伯母言,昨日你与刘家二姑娘起了误会,所因何事?”
对面二人皆愣了一下。
宋遂远余光瞧着云休,淡声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也想问您,您与刘夫人有交?”
贺锦兰道:“自然未有。”
“那您与谁提过刘家姑娘?”宋遂远掀起眼帘问她。
“我想想……好多姑娘,这谁还记得。”贺锦兰面上苦恼。
“无妨,此事您无须多虑。”宋遂远温和下了结语,眼底思绪被藏起,这许久未曾听闻的大伯母不正是一条线索。
贺锦兰便不再多问,只是想到京中传言,隐晦提了一句:“虽说你在外的名声……债多不愁,但是这论起婚配,严肃之事,莫要让人误会。”
让“人”,还能有谁,就在身边。
宋遂远眉心一动,道:“您说的对,我昨日都认不出刘二姑娘,这传言着实荒唐。”
“你那时年幼,记忆浅,这么些年未见,长大又是另一番模样,换做我也难以认出来。”贺锦兰无所觉道。
尺玉玩着小勺子抬头,圆眼眨了眨。
挠一挠小脑袋,似乎哪里有不同。
宋遂远余光瞥见身边人平和下来的神色,颔首:“嗯。”
贺锦兰又抱了好一会儿小尺玉,看过他自己翻身坐起、说“父”、拍小手,一脸满足和不舍地回去了。
她走后,宋遂远身后扑过来一道人影,环住了脖子,小声道:“她不是你的青梅哦。”
宋遂远轻声回:“嗯?我的青梅唯有书籍。”
“嗯,你是小书呆子嘛。”云休翘了翘唇角。
“不错。”宋遂远道。
被双亲语气误导,尺玉眨着智慧的大眼睛,举起两只小胖手:“哒!”
尺玉也要做小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