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块地方戳了个洞,邝野喉结滚动,看向她,沉哑出声:
“桑梨,你能不能再傻点。”
桑梨懵了懵, 没明白他的意思,不爽怼过去:“你才傻呢……”
这人无缘无故骂人干嘛……
发现她是真傻,邝野掩下眼底的波澜, 绷着脸转身往外走:“继续冲。”
桑梨无语咕哝了声,不管他。
在水流的冲击下, 手腕的灼烧感渐渐缓和。
冲完后她走出卫生间, 看到邝野提着医药箱从楼下上来,“过来涂药。”
她怔了下, 以为他先走了,“噢……”
桑梨走去客厅,邝野倚着沙发背, 拿出药箱里的烫伤膏,“手举起来。”
“没事,我自己来……”
“快点。”
她只好举起手, 邝野挤了点药膏在棉签上, 往她伤口上涂着。
男生动作轻轻, 视线直直落向她手腕,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薄荷味,她默默看着他,心口被摇晃了下,泛起咕嘟嘟的气泡。
她垂下眼,轻轻抿唇。
邝野涂着,“烫伤膏一天涂三次,观察下, 如果起了水泡要挑破, 特别严重就让李妈叫医生,别不当回事, 后面就等着化脓有的哭。”
这人说话就这样,桑梨已然习惯了,知道他是在提醒她,“知道了……”
涂完药膏,桑梨和邝野同回了宋盛兰房间,和她交代了声,宋盛兰心疼,没想到小姑娘因为照顾她还被烫伤,桑梨忙说不要紧,过两天就好了。
宋盛兰记起俩孩子还没吃饭,就催他们去吃,桑梨应下,走出房间,和邝野一前一后下楼。
这时邝明辉从集团回来,看到他俩,乐呵呵:“你们还没吃饭啊?刚好一起吃饭。”
邝野无语,“你不上去看看我妈?”
“她怎么了?”
“感冒发烧,现在退了。”
完全不知情的邝明辉震惊,急忙说要上楼,“你俩先吃,别等我,我上楼看看。”
邝野:“本来也没打算等你。”
“……”
邝明辉走后,桑梨到餐桌前坐,就见邝野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这好像是第一次他俩单独吃饭。
桑梨有点尴尬地坐下,随后看向一桌可口的饭菜,还是抵不住饥饿感,拿起筷子。
算了,吃饭要紧……
她安静吃着饭,没说话。
邝野视线无声落向前方,就见女生把食物送进嘴里,脸颊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饿坏了的小仓鼠,专注得压根都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邝野压下目光,克制着不再关注她。
吃完饭,他休息了会儿,打算去游泳,换好泳裤就去往一楼。
后院外,丝丝缕缕的晚风如同被洗过,带着润意爬上皮肤,月色下一片柔和。
邝野迈着腿,走到偌大的泳池边。
他做着热身,看向泳池,那晚第一次见到桑梨的场景就飞到了眼前——
当时小姑娘被吓得掉进泳池,在水里拼命扑腾,最后被捞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扑闪如蝶,凶得怼他故意吓人,像只要咬人的兔子。
邝野再度想起她刚才忍着疼的可怜模样,以及前几天在他面前意外展露的灿烂笑颜。
记忆千丝万缕缠绕串联,一个被拎起,其他的也不受控地被牵扯出来,占据所有空间。
邝野喉结滚动,末了倾身,如鱼扎入水中,试图淹没一切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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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过去,翌日清晨,橘黄色太阳从东方升起,晨光普照大地。
桑梨被闹钟叫醒,下床去洗漱。
早上仍是老张送她去学校,她吃完早餐走出别墅,就看到隔壁车库门开着,老张在里头擦拭摩托。
看到桑梨,他笑了笑:“闲着没事给车擦擦灰,好了,我们走吧。”
“嗯。”
桑梨视线扫过车库里十几辆外观帅气拉风的摩托,就跟车店一样,心底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