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先生也是如此,这个时辰,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都是先生精心计算出来的。
她不能破坏,这是他一生所愿,一生所想。
时间渐渐的流失,布袋中最后一块法器被先生埋好之后,先生原本黑色的头发,早已虚白。
原本看起来只有四十几岁的男人,此时满脸褶皱,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当先生转身看向安宁的时候,眼里是满足,是本该如此,是了却尘世,是无牵无挂。
“我们回去吧,还有时间喝一壶茶。”
安宁上前,扶住先生的胳膊,讨巧的说:“那可得喝你压箱底的茶,不好的我可不喝。”
“哈哈哈哈,好,好,你呀,不知道打这个茶叶多长时间了。”
“好长好长了。”
“哈哈哈哈哈!”
一老一少,从山上走下去,回到了那个小院,那个石桌。
安宁烧水,拿到了先生珍藏已久的茶叶,冲泡茶水,端着茶杯走到院子中。
“这茶真的好香,早知道我就————”
安宁端着茶杯,声音变小的道:“早知道,我们就早点喝了。”
“真着急……就不能等我一会吗。”
安宁把茶杯放在桌面上,推给对面的先生,可先生再也没有回应了。
她坐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拿起茶杯,小口的喝着,茶香四溢,满口留香。
“怪了,有点苦唧唧的呢。”
一滴泪,顺着安宁的眼角,砸在了水茶杯中,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风水成
江夏到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
那一滴泪,如一把刀扎在了江夏的心上。
疼。
江夏脚步很轻,他走到安宁的旁边,蹲下。
“我陪你。”
只有三个字,江夏便不再多说。
他静静的蹲着,眼睛盯着那杯茶,茶杯中的涟漪一圈儿接着一圈儿。
从上面落下来的泪水,逐渐连成了线,本是少了一点茶的杯子,慢慢的被填满了。
个过程,寂静无声,安宁哭的沉默,正是这样的沉默,让江夏心疼不已。
江夏一只手在安宁的背后,想安抚又不敢,虚空停留在安宁的背后。
“江夏,你说我认识先生的时间也不长,甚至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很害怕他,可为什么这里这么难受?”
江夏心疼的看着安宁,声音少了傲娇,多了舒缓与平和。
“安宁,人与人相交从不看时间长短,你和先生之间,自然有你们的共鸣,你伤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要压抑着自己,哭出来,挺好的。”
“我在。”
一句我在,让安宁终于哭出声音来。
“我不想先生走。”
安宁转身,额头触碰在江夏的肩膀上,泪水打湿了江夏的前襟。
两个人,除了额头处,没有任何的接触。
一个哭,一个只是静静的等着。
大概是哭出来了,安宁的情绪逐渐地平静下来。
“还有事情要做。”
安宁的额头从江夏的肩膀上移开,稳定自己的情绪道:“我答应了先生,要为他完成一件事的。”
江夏悄悄活动一下自己酥麻的双腿,对安宁说:“我陪你一起。”
“嗯,你在外面等我。“
安宁起身,去了一趟先生的房间。
江夏在外面安静的等着,不问,不探究。
他只为一个人而来。
安宁一进一出,并没有多久。当她走出正门的时候,屋内的房间里,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