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安国庆拿回自己的帽子,继续扣在脑袋上,招呼大家上骡车。
“上车,上车,刚下的雪,老厚了,卡车都开不出来。”
“就这骡子厉害,驴车都不行!”
“要不是差这个,咱妈还有老二都想过来接你们,这哪有地方啊!”
安国庆唠叨着,掀开骡子车上的被褥,下面是一层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面还有一层毡子。
“赶紧上车,被子都盖上,帽子啥的都戴好了。”
“行李都放后面的爬犁上,人坐车上。”
安宁几个人,此时才看见大雪有多厚。
在火车上,他们也看见了雪,但是没太在意。
几个人麻溜的将行李都放在爬犁上,安国庆和江夏两人,用绳子绑好。
安国庆将另一头骡子松开,单独的去拉爬犁。
“江夏,江爷爷说你会赶车。”
“我会,给我吧,安大哥。”
江夏坐在爬犁上,单独赶着一匹骡子。
安国庆招呼其他人坐在骡子车上,盖好被子准备出发。
“驾———驾———-哎,咋不走呢。”
安国庆驾了好几下,本来听话的骡子,愣是不走,还在原地跺脚,有几分焦躁。
安宁目光移动,落在怀里小狼的身上,动物的感知高过人类。
“汪汪!”
大黄叫唤了两声,小狼从安宁怀里钻出去,一大一小从骡子车上下去,小狼骑在大黄的身上,自己走了。
“咋还下去了,大黄!大黄!”
安国庆喊了两声,大黄停下等了一会,又继续向前走。
安国庆拉动缰绳,再一声驾,骡子走了。
“哎,熊蛋玩意儿,村里那些狗,咋没见你害怕呢。”
骡子车走了,安宁心虚一下下,很快就被回家的兴奋代替。
安国庆一个人,将两头骡子拴在一起,拉着爬犁过来的。
想着就是一个放行李,一个拉人。
厚厚的雪,大概有快半米深,要不是有四驱的骡子,几个人就要趟雪回去了。
“大哥,哪天下的雪,这么大呢?”
“从你上火车那天上就开始下了,一直下到今天早上,咱妈这两天都跟着上火,怕没车接你们,后来老二借来的骡子。”
“幸好这还没人走过呢,要不更不好走了。”
安宁深表赞同,确实不好走,貌似和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一路上,大家闲聊天,了解着彼此的状况,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安宁再问,安国庆在回答。
“大哥,黑蛋会说话了吗?”
“算会吧,一个字一个字蹦。”
“大哥,你这脖套咋这个颜色呢?”
“红色是你大嫂织毛衣剩下的,绿色是黑蛋织毛衣剩下的,黑色的是咱爸织毛衣剩下的。”
安宁听的哭笑不得,继续问:“咋没有你的毛衣呢?”
“有啊!给我织都没够!”
随着和安国庆聊天,安宁的普通话慢慢变成了家里略带方言的版本。
到现在安宁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被方言搞的一头雾水,闹出不少笑话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对方言深恶痛绝,可现在她好喜欢家里的语言。
骡子车很慢,但离家越来越近。
当远处那个村庄出现的时候,安宁忍不住的张望着,似乎看见了很多人。
不是似乎,真的有很多人。
“不是,我就放假回来,不用这么多人来接我吧。”
安宁看着前面,人影越来越清晰,村长赫然在前面,后面跟着的人也不少。
老少爷们儿们,手里拿着铁锹扫帚,准备扫雪。
“哎呀,这不是国庆吗!你这是接——安宁!安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