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析。
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是舒时燃和他不怎么熟。
走廊里没别人,这么遇见不打招呼不好。
于是,两人走近,目光对上的时候,舒时燃大方地说了句:“你还没走啊。”
季析停下脚步,“来拿东西。”
他又问:“你呢,怎么还没走。”
舒时燃说:“等家里来接。”
季析:“嗯。”
从高一同班到现在,舒时燃今天和季析讲话算是最多的了。
他总是独来独往,对谁都很冷漠。他们以前可能都没怎么说过话。
招呼打过了,也实在没什么好讲的了,舒时燃说:“那我先走了。”
季析:“嗯。”
刚走几步,舒时燃听到背后的季析叫她。
“舒时燃。”
她回头。
夕阳下,少年清瘦挺拔,校服灌了风。
“再见。”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舒时燃:“再见。”
之后她就走了。
第二天来学校,上完两节课后,听到同学讨论,舒时燃看向教室里空着的座位,才知道季析被家里送去美国了。
原来他昨天说的来拿东西是把所有的东西拿走。
那句“再见”可能不是第二天在学校再见的意思。
听着同学讨论季析被送去美国、讨论季家的八卦,舒时燃有点晃神,心里有一丝丝怅然。
早知道就再认真点跟他说“再见”了。
那点情绪和那个傍晚很快被淹没在了舒时燃的记忆里,再听到季析的消息已经是很多年后,季家为了解决财务危机不得已让季析进入集团董事会。
民政局外的某个停车位上,那辆黑色丝绒法拉利还在那里。
旁边的车位已经停了别的车。
季析仍旧坐在车里,懒洋洋的。
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语音通话的界面,正在等人接听。
语音通了,他把手机贴到耳边。
吵闹的背景音里传来ke的声音:“怎么了jaziel。”
纽约现在正是晚上。
ke那边在开趴,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醉意,旁边还有女人近乎挑逗的嬉笑声。
光是听声音就能想象到是怎样放纵、靡丽的场面。
季析像是已经习惯了,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垂着眼睛,手里拿着的是不久前刚领到的结婚证。
“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他说话时视线落在结婚证的双人照片上,嘴角肆意扬着抹弧度。
轻轻在上面点着的指尖显露出愉悦。
上来就是这句,没头没尾的,ke听得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知道你结——”
声音戛然而止。
ke推开身边的女人,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他妈不会是在跟我炫耀结婚了吧???”
“什么时候结的??”
舒时燃的车开进春项事务所所在大厦的地下车库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下车前,她看向副驾那束黄玫瑰,略微犹豫,还是把花抱了下来。
进到事务所,前台和她打招呼,一眼就看到她手里的花,“sharon周一就有花收啊,好漂亮。”
舒时燃面不改色:“路上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