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si!该si!」
伴随着低咒声在休息室内散开,匡当匡当的摔烂了满地的无辜物品。
那一天夜晚,就算远近驰名的歌姬依旧因病休息──这是文绚弥失踪的几天,琴岑为防止事情因意外而闹大,对外所发布的消息──虽然文绚弥回来了,但他依然暂时无法上台,可是瑟琴楼仍照常营业。
一群不速之客登时入门,原本还灿笑如花的琴岑一看见来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垮台。
来的人是范千痕,他带着几名手下来到瑟琴楼,只是他还没踩进大门几步,就被琴岑拦下来。
「抱歉,本小店恐怕容不下范老大这尊大佛,请回吧。」
琴岑那逐客令下得既乾脆又无情,让一群向来没看过这样子情况的熟客纷纷交头接耳,一方面为琴岑的态度所疑惑、另一方面则为琴岑的立场捏把冷汗。
对方可是一夕之间灭了许多帮派的新科大佬,即使琴岑有段沉与九回帮的护佑,这样子拒他千里之外好吗?
琴岑没功夫知道别人那替他颤抖的恐惧,他也从未把范千痕这小朋友放在眼里。
论人情世故与人生经历,之於他而言,范千痕neng多了!
「琴老板何必这样子无情,若进瑟琴楼之门要昂贵的代价,我也是付得起。」
「再贵也买不到瑟琴楼的许可,您请吧。」
「嗳嗳,别这麽说,难道你要我泄露绚弥的真实x别吗?」他在琴岑耳边轻轻说着,让琴岑冷瞪着他。
「你以为你威胁得了我?瑟琴楼固然是我的心血,但倒了一间瑟琴楼我并不放在眼里,你有胆量就说出来,我悉听尊便。」
自从琴岑开了瑟琴楼,除了他那身吓si人不偿命的华丽衣着之外,他予人总有一贯的雍容雅步。
今日变调,他彻底的发火,可是他隐藏得很好,只让站在他面前的范千痕才看得到。
「岂敢岂敢,我还要看在绚弥的面子上给你三分薄面,希望你能先放行。」他的表情看来不这麽一回事:「更何况你还是九回帮老大段沉身边的红人,我也不敢对你放肆。」
「哼,挺会说风凉话。」一双眸子因他的话藏着杀气,「你还嫌折磨他折磨得不够是吗?」
范千痕不喜欢这种折磨说,然而他也不想反驳。
「好说,我只是想取回我要的。」
敢在他面前要人,真是放肆的狗胆!「绚弥不是你的!简单一句话,立刻交出绚弥身上那件该si的怪东西钥匙,我可以放过你。」
「很抱歉,这一点我无意让步。」
今天来,就是要说清楚讲明白。
对於文绚弥,他不会松手。
「你──」
「我今天是来听歌的,可以请绚弥出来唱歌吗?」完全不把琴岑的愤怒放在眼底,他径自说道。
「你.做.梦。」
琴岑咬牙,火气骤然而升,从容的脸变得肃然。
这范千痕,当真欠揍得可以!
「别这麽生气,你知道约人家来这里谈判,总是要有赏心悦耳的歌声陪伴左右才会使人心情愉悦、不动g戈。」
谈判……
他还弄不清楚怎麽回事,门口又进来了一批人,他愣了一下。
当中为首之人,是段沉。
「段沉……」
一贯白衣西装的段沉,朝琴岑笑得惬意。不明白他怎麽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的琴岑看着他逐渐走来的身影还无法回神,直到他揽住他的肩膀说道:
「琴,帮我准备几道好菜上桌。」
「为什麽?」琴岑看着他、看着范千痕,不明就里。
「我约了范老大来谈判,当然要盛情款待。」他拍拍他的肩膀,「别怠慢客人。」
犹疑的看着段沉,他蹙眉而虑,压根不知道他们俩何时搭上线。
但看来范千痕真的对文绚弥有着难以言喻的执着。
而且,这也再一次证明他这个人的聪明,实着难缠,
「……好吧……」
有他跟段沉在,量范千痕也不敢耍什麽花招。
※※※
原本客来客往的瑟琴楼一下子清空,不管是成群结党的客人还是两方人马,通通都被请出楼外,只余下三人。
琴岑为两人端来茶具,纤巧的手俐落的来往,香烟袅袅飞升,浓郁扑鼻的茶香味漫漫一室。
忙完了,琴岑不发一语的坐在段沉身旁,那只优雅的长手臂恍若无人的揽上他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身旁,也不怕范千痕为之吃惊。
一切是这麽的自然无碍,范千痕看在眼里,心里有底。
不知道为什麽,他看着段沉与琴岑之间他不只感同身受,而且还有一点一点莫名的羡慕从心里头冒了出来。
从他们俩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感情也许旁人看不清,可是那肆无忌惮的坦然也足让人折服。
他想到文绚弥,想到前些日子与他相处的种种,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只有拼了命的对他身子索求无度,其余再也没有。
这几天他不只一次在想,为什麽是文绚弥,他一直拉着文绚弥不放,究竟是为什麽?
他还没得到答案,文绚弥就不断的想逃,逃得他心烦意乱。但身为一个向来得到惯的男人来说,像这样的问题一浮出台面对他而言却又难堪至极!
所以他想要先完全掌握文绚弥,再去思索这个答案……可是当一切计画都在他意料之内时,他对文绚弥的失控总是在意料之外频频发生。
文绚弥是男人,他却一直在占有一个男人的身t,忘情欢愉得早就不需要任何nv人,那代表什麽?
是喜欢吗?
那方淡然,莫名牵动这方焦躁。
「怎麽?真拨时间给你你就装哑巴?想谈什麽就谈吧。」
段沉没说一句,琴岑已经辣呛出声,让范千痕有些笑意。
「琴。」段沉喊得淡然,揽住他肩头的手微微制止他益发怒意。
琴岑瞥了他一眼,沉住气。
「自从我来到天余城,就听说瑟琴楼幕後有个九回帮的大靠山,每个人都知道九回帮与瑟琴楼的关系匪浅,所以才让瑟琴楼至今屹立不摇。」范千痕喝着茶:「看来的确是关系匪浅。」
这些事,从他来到天余城的第一天就知道,却顾左右而言他。
「难道你所谓的谈判重点是这个……」
对於范千痕那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琴岑皱起眉头的想讥讽两句,段沉不只阻止他,也开口。
「你这是在羡慕?」
羡慕?他一愣,本想豪迈的挥手否认,却又心虚得做不出任何反应,他被说中了。
他看着这两个人,心里头想着他跟文绚弥,怎麽想都不是滋味。本想着掌握优势,却没想到被段沉一句话打个正着,让他瞬间感到不悦。
他在准备要对付段沉之前早就听说过段沉这人的事蹟,他没有所谓王者的霸气,更没有至人於si地的残忍,只知道他那笑里藏兵、沉稳悠然的个x让任何跟他敌对的人都对他没办法,即便是被打垮在地,也没有人会痛恨他一分。
他的笑,往往平和近人得不带一丝威胁,但经过那日他在琴岑身後找上门,恐怕再多传说也没有b那时候更深的感受。
段沉实力,也许是没有那般神话,但也绝对不该小看。
有人说,势力满天余城的九回帮若是一个传奇,那麽一手缔造传奇中的传奇就是段沉,因为天底下就算有想打垮他的人,也没有人会痛恨他这个人。
就算想要扳倒他,那也只能是个笑话,否则在天余城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帮派,九回帮也做不到屹立不摇。
范千痕之前对这个传闻有点嗤之以鼻,现在倒是有几分信服。
段沉是只真正的狐狸,他心里下一个结论。
他轻咳两声,言归正传:「我来的原因只有一个,我要绚弥。」
「凭什麽?」琴岑冷笑,「你来到瑟琴楼掳走我们的台柱,现在放他回来又让他穿那鬼东西,还敢向我们要人?」
范千痕面不改se。「若不是要求一点保障,我也不愿意做到这种程度。」
「保障?你有什麽权利?」
「因为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已经有肌肤之亲。」范千痕刻意加重语气,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琴岑对於范千痕的厚脸皮,真是大开眼界。
「生米煮成熟饭那是对nv人有效,男人跟男人之间,谁跟你谈贞c?」他讥道。
「但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哼!你就承认你是心理变态不就得了?这麽多理由!」
「琴,别激动。」段沉拍拍他。
「我是这种人没错,人家说饱足思y慾,我是人,有七情六慾是正常,更何况x趣这种事情在这时代也是天经地义,又不是未成年少年少nv还要十八禁。」
他的话是没错,但听在琴岑耳里就是觉得心头一把火。
「开出你要的条件,放了绚弥。」知道身旁的人儿已经要掀桌了,段沉气定神闲的率先开口。
「不,是开出你们要的条件,我要绚弥。」
「范千痕,别太得寸进尺!」
「我不是得寸进尺,我只是在跟你们做条件交换。」范千痕嘻皮笑脸:「因为你们若不将绚弥双手奉上,後续的麻烦,是你们想也想不到。」
「你当我怕吗?」
「你不怕,我不怕,只怕绚弥一条小命莫名的飞了。」
「什麽意思?」虽然琴岑不把范千痕当一回事,但他的话仍令他有所迟疑。
「什麽意思我就不说明白,如果你愿意一试的话。」
大大的一个关子卖着,让琴岑眉山齐聚。
「不要拐弯抹角的,说清楚!」
「很简单,今天我来也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百斩联跟九回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挺老实的跟你们说,其实我不打算安於现状,但任何行动本来都是不会是在现在发生。」
范千痕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看了对面两人一眼,段沉一贯沉着。
「继续说。」
「我来谈判的筹码有二:第一,你们开出条件,绚弥归我。第二,你们不开任何条件也不把绚弥归我,我便正式宣布百斩联对上九回帮。」
「可笑,你算什麽东西?」
见过大风大浪,若他琴岑跟段沉被威胁得倒,那他们早该包袱款款离开天余城。
「你还没说,什麽绚弥的一条小命?」
段沉也不以为意,在他听来范千痕还没说到重点。
「我知道以段老大跟琴老板的实力是不会把我这个初出茅庐的人放在眼底,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只要有一个人是我们重视的,那便会有人利用他来将我们各个击破。」
现在天余城,除了百斩连与九回帮外,多的是不在台面上的组织,即便是百斩联为了扩展势力将其一一覆灭,还有极具实力的人虎视耽耽。
对於这一点,段沉心有戚戚焉。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九回帮一向是不ai多管闲事,这样的说辞恐怕也是范老大你想拖九回帮下水的用意吧。」段沉jg明的眼看向范千痕,也不掩饰。
「你可以这麽想,如果不信,大可在明日大肆宣扬绚弥重回舞台的消息,到时候自然明白。」
「你在打什麽主意?」
「我的确有所打算,只是我相信这事,於你们於我都有利。」
琴岑无法相信范千痕的话,他看向段沉。
「既然是跟绚弥有关,那我们也不妨配合。」段沉道。
既然段沉都如是说,琴岑便不再坚持。
「在那之前,交出钥匙,解开绚弥身上那件不人道的鬼东西!」
范千痕不慌不忙的喝茶:「待事情尘埃落定,我自然会奉上。」
「什麽……」
「时间不早了,我想就暂时谈到这儿,明天我会再过来,希望届时能听到可以让我满意的答覆。」
范千痕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等……」琴岑没得到完整的解答想阻止他离开,却让段沉拉住。「你拉我做什麽?」
「范千痕这人的拗执不下於你,你现在追去他也不会说清楚,还不如省力。」
「你疯了吗?他的话哪能信?」
「你不是曾经说过这家伙不容小觑?现在怎麽会这麽看轻他?你瞧,他现在不就把你惹得火气直冲?」轻易的点出琴岑失了以往的淡然,段沉总是最了解他的人。
「哼……」有点不甘心,不过冷静下来的琴岑倒是承认这是事实。
「听我的,明天照他的话试试。」
「试?怎麽试?还要不到解开那东西的钥匙,绚弥会撑不下去。他那样子不要说上台唱歌,连走两步都有问题。」
他试了好几个方法,不管是用撬的还是破坏,都无动那条诡异的贞c带半分,倒是文绚弥因为解开的过程被牵动t内的长棍而益发难受,频频激扬起野x,逃到隐密处自行解决。
琴岑忘不了诱人的嗓音、咬着唇瓣忍耐的酡红之颜,煽情得连他看了都忍不住有gu冲动,更不要说一个摆明了就是顺从自己慾望的男人。
他多少可以理解范千痕对文绚弥的执着,但不代表他会这麽轻易就将无辜的小羔羊送进大野狼的嘴里,没这麽便宜!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解决这窘状的。」
「你说的可真轻松。」
段沉很有信心,他可没有。
「就静待明日吧。」段沉吻了吻他的脸颊。
「嗯。」
听段沉这麽说,琴岑无可奈何的点头,旋即一只唇印上他的。
拥吻的两人没有发现,文绚弥从头到尾都在暗处窥听着一切。他听着琴岑跟段沉的话,不由得思考起自己的心情。
他想再回到范千痕身边吗?
从范千痕进门到离开,他全部都听见了。
他不知道范千痕在打什麽主意,但一听见他对琴岑他们强要自己的话,他却觉得心里头有gu开心的感觉,激荡着他。
被范千痕玩弄至此,他应该要恨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他一听到范千痕要他,不管心里头有没有恨,高兴就已经逐渐让他软化。
不只如此,他离开了他一天,这一天下来,他想他的次数已经不下百次。
每一次想起,他就会斥责着自己,然後遗忘。
接着,再一次想起他。
尤其当琴岑试图解开他身上的禁锢时,有一点粗暴的举动间接影响霸占住他身t的长棍,让他更加不由自主的想到范千痕、想到他每晚不间断的b他放浪形骇。
越是想,他越是冲动得不能自己,g惹着他想到不着痕迹的温柔,逃着去安慰自己的激情。
他对范千痕的感觉,已经达到匪夷所思的程度,也许早在不知不觉中,他跟他之间就已经被xa催化得不甚简单。
那……范千痕ai他吗?
突来的问句让他自己吓了一跳,顿时之间重击着心跳,让他惊愣。
早已经忘记自己曾在范千痕面前强词说着自己正常,结果现在已经理所当然的忽视自己的心情而先问着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他错愕得瞪大眼睛,彻底的不知所措。
其实他是……喜欢范千痕……吗?
这样的问题盈上心头,他倏地摇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会喜欢范千痕!
摇得连自己都觉得头晕,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笨蛋的他叹了口气。
也许他该做的就是好好应付明天,范千痕的话是该让他万分警戒。
就等明天吧……
暗忖着,他转过身准备要离去,在那之前他一瞥了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
他突然感到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