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上的曲调很快就被他甩在身后,alpha低头点开了手机,正打算叫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今天和阔别多年的老友约好了要见面,一面是想说服这个倔脾气的老家伙回公司帮忙一起打理,一面是拜托了他给谭枫找了喜欢的古籍要去取。
托人找古籍这个念头还是在他看到陈毅送来的礼物时才有的。
虽然这十几年来他和谭枫交谈不多,但也只是谭枫单方面觉得自己的父亲不了解自己而已。谭鸿铭是一个嘴硬大过天的人,明处用长辈身份压制着他不许这个不许那个,暗处也用长辈身份偷偷记下这个记下那个。
就像他给谭枫置办的银行卡里一直留着一笔足以买下豪华摩托的巨款,或者是在看到别的长辈先他一步送出儿子喜爱之物的不快。
……现在这小子的男朋友也在捷足先登了。
谭鸿铭不自然地垂下眼尾,潮湿的气从鼻腔里轻哼而出。
手机这种电子定位产品总不是太好,alpha在街的这一端摁下按钮,司机收到的定位却在街的另一端。
抱着汽车不好掉头的想法,谭鸿铭拎着小礼品盒朝那段走了过去。
或许是占了老小区的光,这一带来往的人要比另一端多一些。住户骑着电瓶车或三轮从被绿化隔开的青石板上掠过,松动的路面石板发出“咯噔”的声响,很容易惊到一旁等着红绿灯的人。
谭鸿铭抬起头往那边看了看,习以为常似的又低下头。
他身上穿着的灰色西装和钻石袖扣与这一副场景格格不入,站在他身边的居民忍不住多看他几眼,随后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沾了点油烟味的纯棉t恤,苦笑着摇了摇头。
立在街边的金属立杆上,红灯闪烁起来,黑色的空白区域跳出几个倒数的数字。人们预估着时间试探性往前迈出步子,谭鸿铭在迈开腿的瞬间听到了两声截然不同的声音。
一个是他给顾嘉言设置的专属手机铃声,一个是刺破青石板而来的凄厉惨叫。
谭鸿铭愣了一下,捏住手机扭头往另一端看了过去。
“啊——!!!救命!!救命啊谁救救我——!!”
人群轰动攒急一阵又散开,谭鸿铭的视线就从交错的慌乱脸庞中穿梭而过,落在正中央纠葛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倒在地上呼救的是个女孩,穿着紧身牛仔长裤和白色短t,单单一个脸侧看过去很是漂亮,但此刻是狼狈占据上风——她的头发被身后那个上身赤膊的男人死拽着,额角唇边被撞得淤青流血,充满恐惧的眼球瞪大暴露在空气中,微微发着抖。
谭鸿铭拧着眉往那处走了两步,忽然嗅到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焦糖奶油味。
是个oga。
女孩脚边落下两点血渍,很淡,被青石板密集的纹路散开来,细微到别人几乎看不清楚。
也或许是在忽如其来的慌乱中根本无人在意。
“他妈的臭婊子,老子看得上你是荣幸!”男人拧住女孩的头发往地上一甩,巨大的撞击声惊得路人纷纷后退。